悯溪堪堪坐直起身,回头。
她还站在水渠里,衣服、头发都紧紧贴在身上。
她望着这里,眼神丝毫不分给其他地方。
大雨如泼。她的唇却红到了极致。
悯溪缠绵病榻。
带着草木清香的珊瑚汁一碗一碗的灌。猪蹄汤也被人小心吹凉了再喂下去。
悯溪意识已经恢复了些,可就装着不肯动,偏要那人抱着她,唱着柒人谷的歌谣,偏要那个人温柔的擦身,梳发。
我是病人,动不了嘛。悯溪在心里嘿嘿一笑。
南辽王只来过几次。近来琦袅倒是得宠的很。
躺了十几日,实在躺不下去了。
悯溪都能听见太医为自己把脉时的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悯溪突然睁开眼,对老太医嘿嘿一笑。
差点没把他老人家吓出个好歹。
自从醒了之后,悯溪就只能靠着枕头,自己喝药了。
悯溪可怜巴巴的望着顷焉。
“我们是朋友,要有距离。”
话,的确是悯溪说的。
悯溪把顷焉递来的茶盏来来回回摸了一遍,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想干什么。
视线又停留在顷焉葱段儿似的手指上,她正给木鱼理着毛。
这样好看的手,一定要使劲的捏,再咬上一口,留个小印子。
顷焉觉察到她的视线,抱着木鱼就要走。
“等等!木鱼,木鱼啊!”
“木鱼要去睡午觉了。”说着拎着木鱼走了。
狐狸睡什么午觉?
悯溪气得锤了下被子。
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这药太烫了!你给我吹吹!”悯溪捂着胸口,“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我胸闷气短,自己吹不了!”
“你快来摸摸!我额头好烫啊,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一看到顷焉要退出去,悯溪就各种找事给她做。
什么递毛巾,送膳食,悯溪都有意无意拉一拉她的手。
是朋友啊!我没越界啊!
我可是把她使唤来,使唤去,一点都不心疼…….
等等!顷焉的脸色是不是有点白啊?是不是累的?
悯溪的大眼滴溜溜的转,笑得不怀好意。
等悯溪痊愈,太医院还没清闲几天,王上就倒下了。
延婧娘娘为首,主张女眷去塔寺为其祈福。
公公宣旨到王上病况日重的时候,悯溪差点蹦起来,幸好身后有顷焉死死拉着。
悯溪点了咏薇陪同。
咏薇便是那日为悯溪撑伞的婢女,那日之事并未在宫中掀起波澜。悯溪便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靠。
至于顷焉,就带着木鱼好生歇息。
离不开,也总要离开。
悯溪带着咏薇跨出殿门,见咏薇紧张得发抖,便拍拍她的肩。
背后一道光如炬,差点给悯溪的手看出一个洞来。
悯溪二话不说,搂着咏薇的肩走向马车。
现在已经是被穿心了。
单薄的小奴婢缩在一起,抖抖抖。
坐在马车里,悯溪暗骂自己,幼稚!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