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道友……
她原先是以为这云英脑子不清楚了,本该好好找雪萦回理论才是,结果才说几句便找那和尚的茬儿去了。
不是那云英脑子不好使了,是他也被齐吾引得中了那禁术。
如何引得,现今却还不知――
想来是敌在暗,我在明。
却又不知这禁术,发作之前,最开始的表现是痴傻,还是易怒?
痴呆如齐吾,痴傻易怒如云英。
“子非齐吾道友,焉知齐吾之愿?”
空无平和道。
钟毓眼神微动,朗声道:“云英道友可是与齐吾同住一个营帐?”
云英现如今是谁理他,便要逮着谁。
他恶狠狠回过头,大声道:“是!又如何!”
佛修皱了皱眉,见云英如此情态,淡声道:“诸位道友请退开些,如此我方能够心无旁骛地念往生咒,超度齐吾道友。”
“道友请便。”
钟毓心道这和尚竟也会说谎,可说起谎来却也像模像样、半点儿不慌张。
她率先退开,单手拽住雪燎,将这人也带离几步。
有钟毓带头,众道友皆退开。
只留了一个不依不饶的云英在其中央。
旁的道友见此,喊道:“云英道友,你也快过来,莫扰空无高僧施咒。”
却见那云英恶狠狠望像那方,双眉间墨点终于稳定下来,且愈发深黑。他眼神深冷,一步步走向喊叫他的那位道友处,将那道友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后退。
许是那道友,不曾见过云英这般神色。
“轰——”
空无面色毫无异样,他双手结印,又是一掌轰出。
云英比之齐吾更强一些,他正面受这一掌,只略微后退了几步,邪笑着擦擦嘴角的血迹,转而向空无走去。
许是因为齐吾记得不准伤人,而云英不记得。
云英身后的道友见他受这一掌仍无事发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抽出剑,对身边人道:“道友,我们将他活捉了,带回去寻各位师长救治。”
“救不得,救不得……”
空无念念有词道。
却无人理会。
他是西海集结而来的僧侣,其实并非学院中人。
无怪乎此时他点名说不行的事情,旁人却熟视无睹。
或许还是有人理会的——
雪燎抽出剑,二话不说欲要掷剑出去。
“我亦想一试我箭术如何,雪道友松手罢。”钟毓眼神一变,伸手拿过他的剑,丢在地上,那剑刃触地,当即便震颤出轻鸣之声。
她手上幻化出一张冰弓,瞬间便凝出冰箭,“咻”地一声射往那疯魔了的云英后心。
雪燎目光注视着那飞去的冰箭,眼神却是突地一暗。
他轻声道:“若江川不允此事——你想与我一同抗下这罪责?”
江川不允何事?
自是杀同窗一事。
他如此问道,钟毓自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虽说她当时未曾深思一二,便这般做了。
钟毓当然不会这样回答。她看着前方云英缓缓倒下,后心口渗出些微黑血,在旁边人的惊呼声中,她勾了勾唇角,冷声道:
“不是。与你无关,你还小,不必过度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