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冰冷而无力，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又麻木到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肺部犹如被塞满了一样窒息。

我似乎正在咳嗽，能听得出来，但感觉不出来。也可能不是我。

对，我应该活不成了，可为什么意识还在？难道我到了阴曹地府了吗？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

动弹不得，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时间在流逝，可我却不知道时间流逝的有多快。

好像过了成百上千年，我的意识终于回到了身体，开始产生了有手和脚的感觉，却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皮。

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看到了一片白光。白光渐渐退去，露出了灰蒙蒙的天空，我的眼睛似乎在逐渐适应。

过了一会儿，看得清了，我才发现灰蒙蒙的不是天空，是浓厚的雾霭。

我试着动一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可移动的瞬间胸口就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忍不住用力咳嗽着，嗓子犹如贴着烙铁一样。

我捂住喉咙，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可因为咳嗽的太过剧烈，我的眼睛已经被眼泪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我又伸出手抹了把眼睛上的泪水，才开始思考我的问题。

我还活着？

我突然想起了于福海，扭头一看，于福海就躺在我右边，我立马爬了过去，颤抖着伸出无力的手去试探他的鼻息。

非常的微弱。

他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发青，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我晃了晃他的身体，但没有晃醒。

尽管活着，却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旁边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于福海也是。而且，我们的衣服拉链都被拉开了，难道是水冲开的？我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们掉进了山体内部的水里，是活水吗？我们被冲出来了？

我们本应该会死。尽管我不想这么说，但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受伤的人加一个大病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活下来。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掉进水里昏迷又被冲上来还会活下来的，都是假的。

可我们却没死。

是奇迹吗？

还是我们已经死了，却没察觉到？

我看着天空浓厚的雾霭，又转过头环视着周围，发现四周也全是雾霭，像是一片雾的海洋，在那些雾霭里有朦胧的山体形成的阴影，让这个地方看起来格外的阴森。

我忽然想起于福海对那个地方的描述，他说浓厚的雾霭像是飘散的灰烬，搞得跟寂静岭似得。这个地方的雾霭，和他说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难道我们已经到达他所说的地方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的河流。

这条河有三四米宽，河水并不清澈，但也不浑浊，能看到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堆积的河床。

“秃……”我刚一张口，就感觉喉咙犹如烧断了一样疼痛，忍不住捂着嗓子，到河边捧了一点水润润喉咙，这期间我又想起了于福海对那只生物袭击他的描述，于是格外注意河床上的石头是不是附着着什么生物，但没有任何异常。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于福海身边，就撑不住双腿，一屁股坐了下来。

“秃子，到了。”我再一次晃悠着他的身体，急切地说道：“到了，你别死了啊。”

他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再一次去试探他的鼻息，还好没有断气。

可现在怎么办呢？

我越来越慌，如果在外面，我还能顺原路返回，背着于福海下山治疗，说不定于福海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就算想出去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顺着这条河走，能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