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接着道:“希望姑娘不要生气。”
徐问宁伸手从男子手里接过了那把新纸伞,说道:“不过一把纸伞,坏了就坏了,无妨的,倒是公子留心了,还给我赔了把新的,小女子谢过公子。”
清河主动拿过徐问宁手里的伞,又挽起徐问宁的胳膊,轻声说道:“小姐,马车在寺外候着的,请小姐移步过去。”
徐问宁抬头同那男子说道:“家中还有事,便不同公子您说话了,告辞。”
语毕,徐问宁在清河的搀扶下出了朝氤寺。
男子看着她走远的方向,愣了好一会儿神,那女子的身形纤瘦,走起路来好像弱不禁风了些,眉目间夹着一丝忧愁,巴掌大的脸,轻扫蛾眉,给人的感觉是她好像经历了很多事一样。
不知那伞上的海棠花她喜不喜欢,想来女子都是喜欢海棠花的吧。
随从的小厮从寺庙殿后绕了出来,走到他跟前,问道:“少爷,您看什么这么入神?”
小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没望着什么出来。
他收了视线,咳嗽了两声,又对小厮说:“没看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小厮提了衣袍跟在他身后,“赵府的马车在门口停着的,少爷您注意着点。”
他转身下了台阶,没吭声。
朝氤寺外赵府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在马车外等着,他目光流离,一眼又瞅见了方才遇见的那位女子以及她身前的随行丫鬟。
随行丫鬟的手上给她撑着他赔给她的伞,他心底竟生出一阵喜悦来。身旁的小厮察觉出来他嘴角上怎么都掩不住的笑意,再次凑上前,问道:“少爷您莫不是瞧上那家姑娘了?”
他没作任何回答,只身下了台阶,上了马车。
马车上,小厮佟昱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里拿着的篮子,他沉思了片刻又对身旁的佟昱说道:“你回头去打听打听,方才你看见的那家姑娘是哪里的,我总觉得她没那么简单。”
佟昱脸上挂着笑容,嘴里更是说着:“少爷该不会看上人家了不好意思亲自去问?”
他转过头看向马车外的风景,佟昱又道:“小的看到了他们马车上挂着徐家的旗子,左右应该是徐家的人吧。”
“你又怎晓得的?”
“少爷,咱们家老太公同徐家的老太公可是至交,小的听府里的老管家说,当年藏兆国被灭,老太公和徐老太公都是藏兆国旧臣,按理说应该被处死的,徐太公又是一个富有才华的大臣,于是劝了老太公归顺了现在沧溟国的皇帝,这才保住了府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佟昱托着腮帮子又想了想,“徐家大房的小姐嫁给了侯府做妾了,方才少爷您看见的那个,应该是徐家二房的姑娘,好像叫徐问宁。”
他左手指腹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
马车在熙攘的街上慢慢走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回府后,你去打听打听吧。”
佟昱又道:“承时少爷,您回府后去给夫人请安吧,夫人今早还差了人过来跟我说让您过去的。”
赵承时用指腹来回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没作声,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