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传来温柔的触感,夏景生的眼波清朗中透着一丝懵然。
如此迤逦的气氛,却被一阵怒骂打破了。
在他们这一桌的后方,餐厅老板正搂着一个小女孩,神色慌张地追问:“怎么样,可曾受伤?”
循声望去,见女孩身旁落了满满一地碎瓷片。
餐厅老板愤然道:“你怎么回事,做事冒冒失失的,伤到小姑娘你担待得起吗?”
服务生一面收拾残局,一面不住地道歉。
老板仍旧骂骂咧咧:“真是邪门了,自打盘下这家店,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他走到夏景生这一桌,赔笑道:“几位客人,员工不懂事,把你们的菜弄洒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夏景生:“这位……可是夏家大少爷?”
夏景生扬眉道:“有事?”
“哎哟,夏大少,可算把您盼来了,我正想过些日子上门拜会,真真是难得的缘分啊。”老板一双眼睛期盼地瞧着夏景生。
“能否请您帮忙看看,小店这风水格局如何?”
夏景生擦了擦手:“看可以,按规矩来。”
“那是自然。”老板恭敬道,“先生的规矩我是知道的,我这就着人去准备。”
餐厅的布置十分有格调,进门处悬着两扇紫红色的帘子,往里便是有一定间距的四人座,角落和墙柱旁放置了私密性较高的二人卡座。
夏景生环视一周,指了指大门正对的墙面:“将那墙面上的镜子撤了。”
“镜子?”老板有些不明所以。
“在用餐区摆放镜子,确实有旺财之效,可你这镜子的方位摆错了。镜面对着大门,阻挡财气进入,于经商者是大忌。长此以往,家人精神不济,身体衰弱,容易招来祸患。”
“大少,您真乃神人也,这月余来,家中二老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我正愁着寻医问药,没想到问题竟出在这儿。”
老板立时将一匣子银票奉上,看得叶恒朗瞠目结舌。
“单这么一席话,就值那么多银钱?”叶恒朗难以置信道。
一旁倒水的侍者笑道:“您别看就这么一句话,不知多少餐厅的生意因夏大少一句话起死回生呢。”
“不瞒您说,在咱们餐厅开业之前,这儿经营的馆子关门大吉了。原先的店面就装着这么一面镜子,老板接手后请人来瞧风水,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夏大少有本事,一眼就瞧出了问题。”
叶恒朗闻言,看向夏景生的眼神里带上了满满的认可。待夏景生回到座位上,叶恒朗开口道:“先生博学,我十分佩服。眼下警局正缺人才,不知先生是否愿意赏脸,出任警局顾问一职。”
见夏景生面露诧异,叶恒朗保证道:“我已知晓先生的规矩,酬劳方面断然不会亏待先生。”
夏景生摇头道:“恒朗兄,我向来只收事主的银钱,而且我这人自由惯了,不愿被那条条框框拘束着。”
叶恒朗碰了壁,却并不气急,只觉得夏景生为人处世极有原则,对极了他的胃口。
这一顿饭,老板本不想收钱,叶恒朗执意要给,两人推让了好一阵,老板才勉强将银钱收下。
三人出了餐厅,孙闻溪长腿一迈,跨上那骚包的摩托车,将另一个头盔抛到夏景生怀里:“上来,我送你回去。”
叶恒朗在一旁涨红了脸,他本想邀夏景生一同走走,事到临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夏景生坐上了摩托。
“恒朗兄……今日,多谢款待。”夏景生笑道,“我与闻溪先行一步。”
叶恒朗先是一阵欣喜,而后又被那“闻溪”二字打回原形,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孙闻溪拉过夏景生的手抱紧自己,然后踩动摩托。摩托如疾风般迅速开了过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街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夏景生头回坐摩托,一颗心跳得极快。这会子他已顾不上避嫌,双臂紧紧地抱住孙闻溪。那俯冲的劲儿让他越贴越近,最后伏在孙闻溪背上。
隔着一件单衣,夏景生双颊莫名发烫。
身际萦绕着西洋香氛的气息,闻着那淡雅的木质香气,夏景生只觉得天大地大唯有此处方才安全。
他不自觉地抱紧了些:“开慢点。”
不多时,车子在夏宅门前停下。孙闻溪脱了头盔,转过头来,问道:“还好吗?”
闻言,夏景生赶紧抬头,松开手,手臂有些麻,停了好一阵儿还没缓过劲儿来。
孙闻溪替他解开头盔,将那被吹乱的发丝拨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