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包的看上了我,要霸占我。我想弄死他。咱们联手?”
周向文眼睛一亮。
眼前这姑娘看上去还颇有些稚气,但的确有着罕见的美貌,且生就一双会说话的杏眼,勾魂摄魄。
姓包的看上她,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周向文很警惕。他被打了几次不说,家中为了告官一事,已是一贫如洗,而且包枢光还威胁,再追究就要向他家人下手。
除非何元菱手握惊天妙招,否则,也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送死罢了。
何元菱却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数次告状,却连省城都没能进得去,已经被弄怕了……”
“不,我不怕。”
“别嘴硬。”何元菱撇他一眼,“包枢光一定威胁你家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
“要不是他拿我家人威胁,我自然拼死不去包府。但现在,我不能拼死。”
这么一说,周向文倒有些信了,问:“所以你想利用我告倒包枢光,你好脱身?”
何元菱嘻嘻笑道:“这说得多难听。我想脱身、你想报仇,最好的法子就是一下子将他打得死死的,再也不能翻身。”
“包家在阳湖县已是三四代的根基,历任县令无一不忌惮他三分,从不愿与包家反目。打死他,谈何容易。”
“所以你才想去江南省衙门提告不是吗?包家再横行,也只能在阳湖地界,横行不到省城。”
“可我去不了。”
“不,你不用去。我来找你,就是想说,你写状纸,我替你去省城。”
周向文脸上焕起了一些光芒,憔悴之色都褪去了不少。
可片刻,他又黯然:“就算你替我去鸣冤,升堂时也得我这个苦主到场,我又没路引,一出县城就会被截,如何到场。”
何元菱微微一笑:“你可听过路言驿?”
“路言驿?”周向文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似乎是我朝太阻开设的民间申冤驿站,可是,在神宗朝就已经几乎废弃了。”
“不,没有废弃。”何元菱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已经了解过,县乡的路言驿多年不用,的确早已废弃,但省城的还在,只是因为各县乡对申冤的百姓严密监视、半道拦截,才导致各省城的路言驿名存实亡。”
这功课做得够足啊,周向文有了点兴趣。
“所以你要去路言驿替我申冤?万一省城的路言驿效率低下,迟迟不审,你逃得过?”
这周向文倒的确是个良善之人,和他父亲一样,心眼好。
何元菱道:“所以我们要双管齐下。我去省城路言驿投书,你直接在阳湖县衙提告。”
周向文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找死?若能在阳湖县衙提告,我早就告了。他一口咬定茹娘给了我退婚书,他没有逼娶。我在县衙,根本告不赢他!”
何元菱挑挑眉:“那么张姑娘给你退婚书时,可有去县衙备案,取消你们的婚约?”
周向文一愣:“茹娘是连夜写的退婚书,早上叫人送到我家时,她已经去了包府,怎么可能去备案。”
“这不就得了。当大靖律法是儿戏么?县衙没有备案,这个退婚便是无效,老百姓不懂,难道他包枢光一个典史也不懂?官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大靖律法……大靖律法……”周向文喃喃了几遍,突然跳起来,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何姑娘你等着,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