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缇与韩谡骑着马停在压云岭下,齐允慎姗姗来迟。
“将城中之事已托付给叔父他们,顺便让允言回家,照看一下。”齐允慎解释道。
扬凡尘率领许多风师前来送行。
临行前,韩谡叮嘱扬凡尘,小心归附的疾风卫,加派人手注意压云城上岭贵族的动向。
扬凡尘应了,说心中有数,便目送三人策马奔去。
扬凡尘在压云城下岭慰问完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庭,便回到凌云宫,处理秋秉任后宫的女子们。
一个为秋秉任所宠爱的叶空女子哭着告诉扬凡尘一个骇人的秘密——秋秉任为了练就一种邪术,经常将女子带到后山,然后只身归来。这个女子怀疑,那些被带走的女子可能已遭了秋秉任的毒手。
扬凡尘大惊失色,连忙带上许多风师去后山寻找……
在一个隐蔽的死水潭前,众人都一脸震惊地呆立着,有个女风师一看就跑开吐了——几十个叶空少女,形容枯槁,身无遮蔽,飘尸潭中,拥挤不堪。尸体多已腐烂,浓臭可闻。她们脖子上有深深的犬齿印记,像是被野兽咬伤所致。
“炼血术?”有个老年风师喊道。
“就是风族传说中,将少女满身之血炼成丹药皮的禁术?”扬凡尘问那老风师。
老风师回答:“此术,首先用灵力炼自己少量鲜血,和入草药与矿粉,加入乌目珠或危灵丹,强炼成一小粒丹药,再将它放进少女之血中继续炼制,炼制成一颗两层丹药,之后将这个丹药再放入另一个少女的血中炼制……如此反复,一层一层以血裹住,最终成为一颗‘百魂血灵丹’。”
“秋秉任这个恶鬼,竟然在此地炼血,一定要让族人知道真相!”众风师愤怒不已。
扬凡尘便带着众人去告诉那些一心支持秋秉任的风士去后山看看那里的惨相。此事在下岭引起了轰动,贫家的中年人与年轻人都措辞激烈地辱骂诅咒秋秉任,贫家的老者们则怀疑是扬凡尘捣的鬼,“一看便知是扬凡尘伙同那些没羞没臊的下贱云妖捣的鬼!”而位于上岭的贵族们虽是知道了,但他们并不出门,而是在家中加派了人手,使得府邸守备更加森严。
扬凡尘派出一队风士带上秋缇的信,将后宫中的三百叶空云奴送归叶空谷,大多数云奴们喜极而泣,纷纷谢恩。
但是,后宫里,还有二三十个云奴不愿离开,她们觉着自己已受了辱,无脸回去。扬凡尘实在劝服不了,只得作罢,说等秋缇回来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那几个文戎美人,也是不愿离开,“我们回到文戎就会被当作最低贱的女人,只要是男人,他们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若是反抗,我们会被领主剃掉头发,在脸上按上火印,然后卖给乌猿当‘欲具’或是贪鱼之食……即使不反抗,最终也是染病受辱而亡。你们想,我们为何要离开?”
扬凡尘无奈,只得暂时让这些不愿意离开的女子依旧留在宫里。
穿过圣河平原,秋缇三人飞马急奔,到了下午这才抵达了叶空谷南面百余里的天溪渡。
齐允慎说:“能震出那条深沟的,必是个灵术了得的高人。”
“不管是谁,也耽误了我们一些时间绕路。”韩谡说。
一个摆渡人坐在天溪河边悠闲地钓着鱼。齐允慎走上前去,询问价钱。
摆渡人说在等人,不做生意。
齐允慎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颇有礼貌地说道:“我等着急赶路,烦请老人家动动臂膀,渡我等过去,我等必有重谢!”
“哎哟,相公,你太大声了,把鱼儿都吓走了!”摆渡人专注地看着水里鱼儿的动向。
韩谡拔出剑来,下马喝道:“若是不摆渡,当什么摆渡人!”
秋缇赶忙下马,上前拉住韩谡。
秋缇问:“那敢问老丈,何时才能行船?”
摆渡人也不回首,慢条斯理地说:“得看,那人几时来。”
齐允慎也有些恼火了,说道:“何等怪人!我等可是冒着性命之险,哪里能让他耽误了时辰!”
韩谡突然上前拉住齐允慎,又拉回秋缇,悄悄说:“麻烦了……”
秋缇问怎么了,齐允慎也不明白。
韩谡指着摆渡人住的矮棚子,秋缇与齐允慎一看,一个摆渡人瘫坐在地上,不加留意,丝毫看不出来。
秋缇三人散开,随时准备应战。
钓鱼的摆渡人说:“诸位,稍安勿躁,他快来了……”
秋缇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