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宅子的人都怪怪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大壮又说。
“你啊真是没脑子,你以为看戏呢,哪来这么多神啊,鬼啊,妖啊,魔啊的!我倒是觉得,那赖公子人还不错,会奉承又体贴……”吴丑儿说。
大壮笑,说:“说我没脑子,你的脑子也不够用了。我一看那人,就知道他心眼多,有谁闲的没事,笑得那么热情呢?我们家主说,这样笑的,必然是心有所图!”
“耶?跟着你们那小美人主家,你倒是学的不少呐!”吴丑儿捏捏大壮的脸。
大壮沾沾自喜,晃着脑袋,说:“那是当然,我可是很聪明的人,学学就会了。要是我娘让我上学,我说不定能成个乡士呢。”
“呵呵,刚见着人家女子的脸,你就能想到你们怎么生孩子,你这梦做得太也远了。”吴丑儿喝了口茶水。
“说道这个,我问你啊,男子与女子究竟怎么生孩子?你会的话,快教教我!”大壮说:
吴丑儿脸红了,踢了大壮一脚,说:“胡说什么!”
过了会,大壮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吴丑儿走出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吴丑儿就向南边的院子走,南院的尽头是一扇旧门,上面的锁锈迹斑斑。一个身影从门中间的缝隙闪过,吓了吴丑儿一跳。
吴丑儿弯下腰往里看,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通向一间屋子,路两旁全是杂草,看似是荒废许久了……
“看什么呐,小娘子?”吴丑儿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吴丑儿吓得差点坐地上,一看是赖公子,这才缓过气来。
赖公子笑,说:“此处荒废多年了,以前是个老家奴与他妻子住的,后来不知怎么地,那个家奴杀了他妻子,自己上吊死了。老主家怕有怨气,会闹鬼,让人锁了,从不让人进去。”
吴丑儿点点头,赶紧走了,赖公子盯住吴丑儿的身影仔细看。
虫鸣阵阵,微风依依。
庞氏吹了灯,门开了,又关上。
庞氏说:“你还好意思来!”
那人说:“我不来,赖猴子能让你满意?”
庞氏笑,说:“死相,快上来!”
大壮躺在床踏板上四仰八叉,吴丑儿灭了灯,悄悄从窗户攀了出去。
吴丑儿找到一处矮些的墙壁,纵身一跃,攀到半途,脚下踩空了,又掉了下来。
吴丑儿撸起袖子,奋力一跳,几下爬了上去,她往下一跳,瓦碎了。
过了会,吴丑儿才慢慢靠近那个屋子,擦了火竹一照——门上一把新锁。
“小娘子,你干嘛呢?”赖公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
吴丑儿吓得松掉了火竹,赖公子捡起来,微光照在他的笑脸上,无比瘆人。
“你,你怎么来了……我从小就怕鬼,我娘说,烧些诗书,能让鬼不敢害人。”吴丑儿从怀里拿出田肇申的诗集。
“不用怕,我早请人做过法事了……深更半夜,官爷也不知道陪你出来,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赖公子伸出手,抓住吴丑儿的手,吴丑儿笑笑。
“不知为什么,自从看了小娘子,我就失了魂,恨不得钻进小娘子的心脉里,将我的情,我的意,我的爱统统说与你听……”
吴丑儿笑,说:“在这鬼屋前说这些情话,总觉着有些奇怪。”
“我对小娘子是真情实意,天地可鉴!”赖公子跪下来,抱住吴丑儿。
“公子的心意奴家早知道了,但是,奴家胆小,还想再想想。”吴丑儿抽身而出。
赖公子站起身,笑说:“不急,不急,小娘子慢慢来,赖某等你便是。”
赖公子带着吴丑儿从后面的门拐回了西园的客房。
临别时,赖公子赠了一块美玉,吴丑儿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