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洒落整座城市,映着街边橱窗上红色的迎新贴纸,暖烘烘的,讨人亲近。
陆原承轻哼着歌,踏步走进医院大门,身后光影铺着地,黑乎乎的,却也看出了些许喜悦。
寻着值班表的指示,陆原承找到了沈荠麦的就诊室,他刻意按着饭点过来,所以此时的门诊部几乎没什么人。
荠麦恰好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抬眼便看到一张恼人的脸,顿时没了好心情。
陆原承一脸坏笑,身子斜斜地靠在门边的墙上,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套在身上,也好看得出奇。
她最后叮嘱了一下病人,目送至离开,便低下头,自顾自地收拾桌面。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陆原承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说道。
荠麦手一顿,这张坏笑的脸实在气人,都快忘了这茬。
想着,荠麦拉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医药箱,取出里面的纱布和剪子,又起身在一旁的推车上拿了些膏药,便坐在桌前调起了药膏。
陆原承低下双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再抬眼时,已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他长腿一迈,身子前倾,一把拉开了供病人坐的椅子,本想潇洒地坐上去,无奈忘了左手受伤,不便摆姿势,这一用力,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摆着的血压计。
荠麦听到声音,抬头望了望正皱着眉的男人:“您又作什么死呢?”
陆原承尴尬地朝荠麦笑了笑,“没事。”趁荠麦继续低头捣鼓膏药,揉了揉自己的手。
这边荠麦刚弄好药膏,拿了块垫子,嘱咐陆原承的手臂放在上面,然后开始拆他的纱布。
看着并没有好转的伤势,荠麦皱眉,轻轻抽出沾满膏药和血迹的纱布,声音冷冷地说:“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想珍惜,您大可以不来医院。”
陆原承剑眉一挺,瞪着荠麦,又有些无奈地道:“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这也不怪荠麦,自从他们分手后,荠麦在后来不多的见面中,总像对长辈一样,称陆原承为“您”。而一切的根源,也是陆原承一点不走心的分手理由。
那天夜里,陆原承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找她,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荠麦奇怪:“你到底怎么啦?”
“我们,”陆原承提了一口气,终是说了出来,“分手吧。”
荠麦脸上的笑容僵住,“为什么啊?”荠麦那时想的是,他们难道也逃不出毕业分手的恶俗桥段吗,尽管她是医学生,离正式毕业还有一年。
谁知陆原承的原因,让人哭笑不得:“我不喜欢比我小太多的。”
荠麦咬着唇,给了陆原承一脚,便跑上楼去了。那时她还天真地觉得陆原承吃饱了撑的来寻她开心。谁知后来再见,会是那番光景。
只是从那以后,荠麦每回见他,总会喊他“陆先生”,称呼他为“您”。
其实这么多年了,荠麦心里再有气,也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了,只是习惯成自然,便总是脱口而出,此时她只觉得怅然,这个男人,就算分手了,也暗暗影响着她。
“你以为我愿意啊?”荠麦睁着水灵灵的杏眼,翻了个大白眼。
说着,便慢慢替陆原承换上新的纱布,轻轻包扎好。
接着,荠麦侧身拿过小书柜上的医药单,执起桌上的笔,指着陆原承道:“这两天是不是没遵医嘱,伤口怎么又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