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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生原本答应陪你终老的那个人,在路半时放手离开,你会怎么做?
可能是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是即便这样,被深爱的人放手的时候,心还是像从暖阳的太阳底下猛地放入冷窖里,适应不了。
在无懿的刚刚萌芽长成的心里,只结了九龄这一颗果实,可是最后发现果实被别人摘走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守着枯枝再也结不出那样的果实了。
我空白的到来,何故认识你之后,又让我空着手走!
即便是再强大的人,作为别人养蛊的容器,也会承受不了。无懿的身体里此时像是短线的纸鸢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原本自己的魂魄已经被其他的精魂挤压的没有自己的存身之所了。
可是若是只是一个极其像自己的木偶也不至于吐血到魂魄动荡,让那些精魂钻了空子。
无懿更心痛的原因是自己以为救赎自己的九龄,却是自己的万丈深渊!
九龄用冷冰冰的双眼看着倒在冰古怀里的无懿,潜意识的想要去伸手扶,可是下一刻看见比自己更快一步的冰古的时候,担忧的神色就变成了厌恶,以及些许不易察觉的嫉妒,九龄噗嗤一声笑出来,话不饶人的道:“哟,想不到鬼帝大人如此虚弱?这鬼帝您的戏太足了,我恐怕是这三界众生都惶恐想让这第一吧!”
可是对已经晕过去的无懿来说,没听到这样的话是不是一种庆幸?
冰古想不到,这话居然是九龄说出口的。
冰古从未想过,这九龄有一天会觉得无懿为了吸引他的目光,博他的同情,不惜演出这样的一场戏。那个对九龄掏心掏肺就差把命交到她手里的无懿,被这样指责。
可是闭紧的双眼里,无懿无法看到的往日那个对自己欢笑的九龄如今用如此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所幸。
冰古受不了了,刚刚压制下去看到无懿发尾的银发时冷却的恨意又升起来,冰古扶着无懿的肩道:“我们鬼界,不欢迎你,慢走!不送!”
可是九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即便被人这样撵着走,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的扎在那片土地上不想离开,心里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了?没由来的放心不下!
这冰古握紧扶着无懿的双肩,慢慢的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望月楼走,可是眼泪直直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无懿耷拉的脑袋垂在身前的头发,发尾已经白到没有一丝杂色了......
这突然闯入的两个身影一拽,这九龄就被拉走了。
冰古转头看着那消失时一闪而过的一截红线,轻轻地擦了擦泪......
这孟婆拄着拐杖一声声的闷沉的敲地声,嘴里很铁不成钢的无奈道:“好不容易歇息下,我这出去如厕的功夫,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他这命还要不要了!”
这孟婆十分痛惜的说到,这一路走来也知道无懿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孩子,本就该被好好疼惜的,谁曾想,原以为遇上一个大大咧咧的笑脸的天帝,是这孩子以后也能被影响改变的快乐些,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一个伤成这样,另一个不说鞍前马后的出现就算了?怎么成了那伤口上撒盐的人了!即便自己再上了年纪,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冰古羞愧的看着孟婆,双眼红肿的啜泣道:“婆婆,是我不好,没有看护好他!”
“哎,这都是孽缘啊!”孟婆轻轻揉着舒展开躺在床上冒着冷汗哆嗦的无懿的紧皱的眉头。
无懿做了一个很欢喜的梦,梦到旖旎的茅屋,梦到笑着支起盖头的九龄,梦到那只还未睁眼的小猫,已经张开透着雾霭蓝的双眸向自己爬来。
安好平静的日子。
可是转瞬侠骨柔肠的九龄,举着已经雕好的木偶人像烧毁,拿着放在心上焐热的送给那人的红色的琉璃珠钗向自己刺来,额间炸裂的鬼帝之印,伤了九龄,却也自伤。
无懿笑着受着身上的刺伤,痛的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