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镇天神情变的庄严了几分,道:“何剑羽如今功力如何?”
苏剑青道:“百招之内,我尚能与他平分秋色,百招以后...”苏剑青顿了顿,并没有将话说完,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宁镇天道:“剑法之奥妙,入门易,精通难。越往上修为越难,尤其是到了超凡入圣的剑仙之境,每想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时,其难度都堪比登天。想不到早已到剑仙之境的何剑羽,竟还能再往上精进,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
苏剑青道:“何剑羽这个人,终日醉心于剑法,且性情冷僻孤傲。当年明帝能成功逼得幼帝退位,他背后的实力保障便是何剑羽,余海二人。唉,只怪苏某无能...”
宁镇天轻轻挥了挥右手,道:“剑青兄不必过于自责,当年情况复杂,明帝登基是多方面原因最后造成的必然结局。何剑羽余海,只不过是这多方面因素其中之一罢了,他们二人实力固然强大,但绝不是今天局面的主要促成者,宫廷权力之争,可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苏剑青道:“宁兄不必安慰我,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苏某现在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竭尽全力保枫儿平安罢了。”
说到此,苏剑青一口将酒杯中的一满杯酒一饮而尽,随后握起拳头用力在石桌子上锤了一拳,道:“可就是保枫儿平安这件事,我如今也没能做好...”
宁镇天急忙用手制止悲愤中的苏剑青,道:“剑青兄有伤在身,情绪切莫过于激动。”宁镇天放下手,接着说道:“话说,那晚暗中使银针之人,剑青兄可曾有所发现?”
苏剑青情绪缓和了些许,道:“依苏某猜测,定是唐门中人所为,银针虽然特意使用了江湖中很普通的银针来掩饰身份,但银针上的这种毒,可不是普通的毒。这个天下能将银针涂上这种剧毒的,只有西蜀唐门和南疆圣一教。而从当晚发射银针的手法来看,能有这种手法的,这个天下也只有两家,蜀中唐门,和你们易水城柳家。依此两点来看,定是唐门无疑了。”
宁镇天道怒道:“哼!又是唐门!这个唐无伤,一直是个极具野心的家伙,多年以来,无论是帝京还是武林,几乎发生的每一件大事后面都有唐门的影子。”
苏剑青道:“何剑羽和唐门虽然是同时行动,但从当晚何剑羽的表现来看,唐门的暗中行动何剑羽似乎并不知情。在我因帮枫儿挡针而被何剑羽剑气所伤之后,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何剑羽若想取枫儿的性命,绝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可他并没有趁人之危,反而是挥剑斩了一下银针发射的方位,骂了一声便离去了。”
宁镇天道:“以何剑羽的性格,这样做并不奇怪。他为人冷僻孤傲,在他看来,剑仙之间的对决,若是因他人相助而取胜,这对何剑羽来说无异于羞辱。所以在因唐门暗中出手而导致你被他剑气所伤之后,他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苏剑青道:“是啊,何剑羽这种性格,对于武学修炼来说,的确是一种优势。但对于谋大事,却是一项致命的缺点。”
宁镇天笑道:“余海在明帝身边比他要风光的多,也正因为如此吧。”
苏剑青也笑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余海是自得其乐,何剑羽是志不在此。”
“哈哈哈哈,确实,确实。”
二人的谈笑声在湖心亭四散开来。
此时的湖面,不知何时开始,已稀稀疏疏落起了雪花,由于湖水的温度略高于空气中的温度,雪花入水即化,并未作任何停留。雪花落下的速度慢,体积轻,虽稀稀疏疏不停落入湖面,却激不起一丝波纹,湖面依旧平静的像一块大镜子,湖心亭的倒影在水面纹丝不动。一群红色的鲤鱼从湖面下游过,其中一只调皮的家伙在水面探了一下头,湖心亭的倒影在水面上零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