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胆子这么大,不如把天捅破算了!”
建安郡主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疲惫地捏捏太阳穴,脑子里又回想起刚刚观主的控诉,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着似的。
她好不容易保持着冷静送走了前来哭诉的观主,转眼立刻拉下了脸,让三个孩子站在堂中,自己喝了一杯茶才压下愤怒。
脑海里不住地想起他们把观主扔进水里的事,脸色又浮现几分怒意:“这万寿观再不济,到底还是皇家道观,你们倒好,大冷的天把观主扔进水里,真是好本事!”
建安郡主的小儿子吴阙推卸责任道:“娘,不关我的事。是大哥,还有元娘要这么干的,我又阻止不了。”
建安郡主生气地瞪了一眼大儿子,呵斥道:“吴闳,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吴闳看了身旁的张元娘,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我就是觉得,父亲诚心诚意的拜见那真人,可那真人却屡屡拒绝,摆什么派头……”
“姑母,此事是我的主意,若是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错,与两位表兄无关。”
张元娘仰着脑袋,不服气的说:“不仅是为姑父出头,可那道士可是连‘乔娘娘’都无动于衷。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好歹当着那么多下人,不给他些教训,岂不是抹了娘娘的脸面!”
建安郡主正欲开口斥责,吴闳赶忙护着张元娘道:“元娘说得对,我们也是出于为娘娘和景王兄考虑啊。你想,官家颇为宠信张真人,偏张真人与他人不一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爹爹吃了多少闭门羹?何况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想给他弟子些教训,也好警告警告他们!”
“既便是如此,京中有哪家的郎君、娘子亲自动手的道理!当着大家的面,连一个道士都解决不了,这才是丢了大脸!”建安郡主只觉得快欲吐出一口老血,缓了缓情绪,吐出一口气,问道,“你们刚才说,当众报了娘娘的名号。”
说完,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瞥了张元娘的一眼,有立刻收回眼神。
张元娘正打算说话,建安郡主伸手制止,毫不留情挑明:“我知道娘娘疼你,若是你揽了责任娘娘兴许不会说什么,但你要知道,若是娘娘因你受了官家责罚,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揉揉太阳穴,遮掩了眼中一抹嫌恶神情,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后悔:“就是那宫中的公主皇子也没有如此行事的。多少谏官盯着年节逾矩的人来上告,你们倒好,把娘娘的把柄往人家跟前送。”
她看着眼前不明事理的张元娘,心中却是对堂弟张和十分怨怼,竟是这么些年都教不好自己的女儿。
初一张元娘大闹相国寺被禁足在家,前几日两个孩子去外祖家玩耍,回来趁着自己心情好就闹着要和元娘出来散散心,也怪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
本想她已是惹了事会安分几日,可终究是死性难改,竟倒连累自己也没个脸面。
“去问问姚家那边问问情况,”建安郡主吩咐了人过去,又补充了一句,“看看道长可还安好。”
又对着三个孩子:“若是那小娘子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得给我过去赔礼道歉。”
“什么,还要亲自过去道歉,我不要!”
吴阙干嚎了一声,发现建安郡主脸色不对,才不甘愿地小声说:“让人过去赔个礼就得了,又不是什么要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