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晓静不乐意了,“咋,还不让我们上去打,改工兵啦?”
“你上去?这可是中央军唱角儿,咱们东北军,川军,滇军,浙皖送来的保安部队,还不都是敲锣打家伙,帮帮场子。”韩班副敲了敲烟锅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团开拔的时候,韩班副特别找他别的团老乡,要的烟锅子,现在基本都是天天不离手,前两天还抢了个过路的老农一布袋子烟,被沈班长发现了,他嚷嚷着是要买的,到最后也没有掏出来钱,末了班里凑了凑,才算了了这霸道的买卖。
“咱算个什么工兵?锄头大锹镐头耙,总要有一样啊,啥也没有,总不能拿枪杆子戳地吧。”雷子在一边说道。
“你敢拿枪戳地试试,老沈不扒了你才怪!小兔崽子!”韩班副眯着眼,抽着烟。
“那就搂在怀里,睡大觉!”雷子抱着枪,躺在了工棚里的草堆上。
“咋,雷子,这就搂着小媳妇儿睡啦?争取给咱班多生点枪支弹药,省得去后勤领,跑来跑去,多麻烦。”钮晓静打趣地说道。
雷子一只鞋就扔了过去,“这要是手榴弹,炸了你狗日的。”
“要我说,挖个防空洞生,别生到一半,被炸得脑瓜子疼。”韩班副也补了句。
雷子不干了,坐了起来,“韩班长,你也那我涮?”
大山突然站了起来,提着工兵铲就在山腰上挖,雷子被他突然行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问道,“大山,你干啥呢。”
钮晓静笑着起哄道,“他是在给你呀防炮洞呢。”
众人一阵笑着,韩班副呛了口烟,笑着言语了一句,“一群小崽子。”
胡小闹靠着石头,转过头来问我,“哥,咱俩要不要也挖个防炮洞。”
钮晓静转头就说,“咋,你也要整一个进去睡觉?”
我一块石头丢过去,钮晓静一扭身子躲开了,雷子在工棚里对钮晓静大喊道,“哎,那要是个‘鸟蛋’,你可就上天了。”
众人笑着,一齐动手挖起了防空洞,大山挖的快,韩班副嘱咐他弄来了不少的松树,个个碗口粗,大伙夸了一阵大山好神力,把那些树,制成树棍,加固到了防空洞里面去了。
众人这才松懈了下来,一起歪在工棚里休息。连队的伙夫,挑了粮食来送饭,沈班长跟着伙夫一起上来的,刚从连里开完会回来,吩咐我们抓紧吃饭,吃完了,去领工具,新任务下来了。
领了工具,我们感觉自己真的成了工兵,乐于一拿起镐头,就各种不顺手,怎么拿都感觉别扭,最后往地上一丢,去摸他的机关枪去了,那机枪,还真的就像他的婆娘,不是抱着,就是擦,他的东西,要论干净,枪第一,擦枪布第二,整个人邋里邋遢。
我们真的做了工兵,或者说是临时工兵,我们的任务就是,加固路的临沟一侧。班里谁也没有筑路经验,沈班长和其他几个班长一碰头,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先把路边牙子,镶起来再说。
有的班,砍树砍竹子的,钉路桩。沈班长发话,先把山上露出来的石头撬下来,免得轰炸滚下来,再挡了路。
两天下来,整下来不少的石头,小石头一律丢下山沟,大石头全都堆到了路那边的斜坡上。勉强垫了个路基。谁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反正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
不多久就开了车,一走车,路上就是深深的车辙,一看就知道,拉的全都是重货。看看驾驶室里都坐着武装押运的士兵。八九不离十都是弹药。我们的任务,就是车队过去,就把路铲平,往车辙里填东西。
走了几天车,我们也终于在路上常住了,既当了修路工,又做了护卫兵,而且连里要求各班,安排了夜里的哨位,据说是防止日寇的小股部队过来破坏。已经发现了到处流窜的日寇队伍,他们专司破坏后方的一切,只要他们能下手的。
为此,我们连夜加修了两道沙包环形工事,乐于强烈要求自己值守,就为了,抱着他的机枪放哨,不用参与修路,沈班长同意了他,并且把钮晓静给他做了副手。
按照沈班长的意思,钮晓静的嘴像机关枪,他乐于放哨也不会走神,两挺机关枪放那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