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救火与喧闹,乱成一片,果然不止惊动了温玉,连她的姑父温侯也惊动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小妾或许无足轻重,只怕就是真被温玉弄死了,温侯他都不会知道,目前她这个身份太低微,要是不折腾点大动静出来,单单只是惊怒温玉,她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记得温侯是见过白霜的,只要温侯出面,不管怎样,她在温家都会多一层人身保障,就算看在沈璋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放任儿子胡来弄死她。
果然,四目相对时,温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应该也不清楚温玉当初的行动。
等到灭了火,已经折腾到深夜,好在除了柴房被烧去大半外,其他建筑没有遭受到多大损失。
火灭后温侯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屏退了众人,单独见了他们俩。
她跟温玉双双跪在地上,面前座上的是一脸惊诧的温侯。
“玉儿啊!她不是沈璋的表妹吗?你说要娶妾,我还以为你真转了性子看上了别家的姑娘,也放心地不去过问你的事,怎么你把她弄进府了啊?原来你一开始就设好了套,就没打算听爹爹的话对白霜放手,对吗?”
温侯越说越愤怒,只觉得眼前的儿子执拗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温玉这孩子一向乖巧孝顺,从小就让他省心,可唯独在女人这事上偏执犯糊涂,可让他真打一顿吧,他又舍不得动手,毕竟他的儿子那么优秀,温玉又从小丧母,就是看在他死去的娘的份上,他也做不到对他狠心。
温玉跪在地上低头冷着脸,没有出声。
“不管怎么样,沈璋现在正得势,又刚得到了安家的兵权,他背后还有皇后撑腰,因为你母亲早亡的缘故,安家造反的事咱家才没有被牵连到,这才过去多久?目前正是避风头的当口,你可不能再因为这事得罪沈璋!”
温侯见他不说话,更是耐不住性子,又与他苦口婆心地谆谆道。
“父亲,你怕沈璋?”
温玉这时又抬了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道,“沈璋不过庶民出身,不过得势十年,当年他初露锋芒舅舅便急不可耐地把表姐嫁给他,后来安家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就因为沈璋又投靠了皇后,是太子一党,所以爹爹就惧怕他了?但爹爹你要知道,皇后一直无所出,当今太子李灿不过是皇上醉酒后与宫女一夜痴缠所生的,皇后设计弄死了李灿的生母,即便视如己出又将他扶上了太子之位,但李灿尚还年幼,哪怕当今皇帝惧内又生性痴愚,他这太子之位也难以坐稳,沈璋不过是一时小人得志,以后还难说得很,如今一味软弱,只会叫他小瞧了温家借势打压,爹爹难道想让咱们家也沦落到舅舅他们那样的下场吗?”
“正是因为有你舅舅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们才要隐忍!”温侯一拍桌子,怒目他道,“难道你也想让爹爹学你舅舅?最后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你就满意了?!”
“孩儿不敢,孩儿也不是这个意思。”
温玉忍了胸中一腔怒火,缓缓道。
“哎,你舅舅跟表姐惨死,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只不过无力回天,如今又大局已定,咱们温家现在当是避嫌的时候,可不能再被沈璋借着你舅家的事被他推到风口浪尖,沈璋现在向皇上进几句谗言,我应对起来都感觉麻烦!你舅家出了那样的事,咱家也间接地与沈璋结了仇怨,这风口浪尖的关键时候,你还在他大婚之日把他的新娘弄进了府,娶做妾室!”
温侯指着他不禁手指颤了颤,叹息道,“这夺妻之恨,让他知道了他能放过你吗?只怕会连累得整个温府都受他针对,玉儿啊,听爹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悄悄地把这女人再送回去,以后彻底跟她断了吧,这女人就是个祸害,执意要她你会搭上自己的前途性命的!”
“送回去?怎么送回去?即便她回去了,沈璋就不会与温家为敌了?即便我死不认账,但这女人回去后对沈璋说说今日之事,爹爹觉得,这枕头风当真一点用都没有?”
温玉冷笑一声,轻飘飘几句话倒是让温侯哑口无言。
“最切实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她灭口。”
他又凉凉道,侧头看了她一眼。
望着他阴沉沉的面色,安乐心底一惊,赶快又正视了座上的温侯,只见连温侯的脸色都冷凝认真了几分!似乎真的也起了杀她灭口的打算!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以为面见温侯能够得到他的庇护,哪料她白霜的身份才是引发杀身之祸的最大隐患!
此时她是再也沉不住气了,再不开口说话,只怕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回去!我……我挚爱温玉,就是打死我也不走!”
她虽然有些吞吐,但声音坚决,抱了旁边温玉的一条胳膊紧紧贴上,要多痴缠就有多痴缠,弄得温玉脸色都有些红了。
“你这女人,赶紧给我起来!”
他压低了嗓音甩了两下愣是没有将她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