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未曾放松丝毫对她的肆虐,安乐不禁感觉脑袋有些缺氧,连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晃来晃去,一个变三个。
思维虽然越来越无法集中,但心底的恐惧却越渐加深蔓延,伴随恐惧越发汹涌流淌的泪水,使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越发朦胧得楚楚动人,让人望而生怜。
她就那么卑微地祈求着他,祈求他能大发慈悲地放手,放她一条生路。
温玉原本暴虐的心,在触及到她的目光后,心底莫名一跳,突然就松开了她,蓦然起身。
她一下子又落回到地上,干咳了几声,只是摸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他也一下子失去了兴致,都怪这女人的眼睛实在太像安乐了!
心底突然就又感觉很暴躁,他气息有些不平道,“你自个儿先在这柴房里冷静冷静头脑吧,别以为嫁给了本世子,本世子就会对你好!”
话落便直接甩袖扬长而去。
她还没缓过劲儿来,见他转身走了连忙又连滚带爬地追了过去,但去到门前时他已经出去将门关上,外面很快也又落了锁。
“喂,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她不禁又扯着嗓子对他大声喊,“我都听你的,你回来啊!”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远去的脚步声,慢慢地连脚步声也没了。
眼下屋子寂静得简直让她心慌。
怎么办?怎么办!
眼下这事态发展得,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演得了,哪料身边人一个个居然都是戏精啊!
谁能想到温玉白霜的感情居然还是互骗,谁能料到她印象中那个乖巧可爱的小表弟,那个跪舔白霜的温和男人,居然是个这么凶狠暴虐的神经病啊!
是她天生眼神太差,还是那家伙实在太会做戏了?她以前是真没感觉他不对劲啊?小奶狗变大恶狼,这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是脖颈间残留的丝丝痛意尤在,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这下她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以前她觉着温玉既然那么喜欢白霜,那她可以利用这幅新面貌使他为自己所用,帮自己打垮沈璋。
但没想到他非但不喜欢白霜,还喜欢自己。
一想到这儿她心底顿觉一阵恶寒,她肯定是不能让他知晓自己是真正的安乐,要不然照他这幅神经劲儿,她哪还有逃离他的一天?
但眼下她也不能走,她现在孤身一人,一个亲人都没有,又是顶着白霜的面皮,她还能去哪?寻求到谁的帮助?
而且被关在这儿,她就算真想走,又怎么逃啊?哪怕能出柴房,这侯府四下森严,怎么出府都是个问题,而且就算真的成功逃出去了,温玉发现她失踪肯定也会派人寻找,运气好跑远了,他找不到自己是大幸,但若是真又被他逮回去了,只怕会被他打断腿!
风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激怒他,若真惹得他暴怒了,谁知道他会怎么发疯折磨伤害自己?就是今天,他不是还差点掐死她吗?
这次她还没招惹他,他就已经这么发疯了,虽然他一时忍住了还没伤及她性命,但下回可就不好说了,她可不想激怒他又惹得他再次发疯,老虎屁股摸不得,如果不是真的决定好了,有出逃的计划,且成功机会大,她是不会冒险拿自己的性命去赌的。
好在如今顺着他,不与他对着来,他也没有对她起杀心,顶多也就是折辱她罢了。
关关禁闭倒也没什么,只要死不了,只要他别真的忘了她的存在把她给饿死了。
她也不能再回沈府自投罗网,虽然温玉不好对付,但沈璋更不是个善茬,而且她逃婚后再回去,应付沈璋的难度显然比应付温玉还要大。
去也不是,留也不妥,她心里顿时乱糟糟一片,简直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但她的仇也不能说不报就不报了,她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困难重重就让沈璋继续逍遥法外,就让家人都白死了!
但是眼下,别说未来怎么办了,就是现在,她被关在这小小的柴房里,除了暴躁地思考以后人生外,也只能坐在地上干着急。
最窘迫的局面都改变不了,柴房都出不去,她再担心以后也没用。
安静中时间过得也快,眼看外面天色渐黑了。
这柴房破落四处透风,她冷啊!
若是她以前的身体怎么都好说,这点破落的环境又算得了什么?冷点饿点也都能硬捱过去,可是白霜不一样啊!以前娇养的身子都这毛病那毛病的,更别说眼下又冷又饿了。
自从重生到白霜这幅躯壳后,她是真明白身强体健有多大的益处了,眼下真是苦了她,一天中多次受到折磨,又是惊吓又是挨冻受饿,她是真担心这身体再又犯病了。
那样的话就是死在这小屋里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