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女子正欲辩驳,那小二很识相地说:“是是是,我这就去。”一溜烟跑远了。留下另一位女子和刚刚说话的男子无奈一笑。
不一会儿,阁楼上走下一名四旬左右的男子,快步朝三人这桌走来,见三人中的那名男子微笑地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几分。至三人身旁,微微拱手道:“在下是千里来的掌柜,三位客官有何要求尽管提,小店定当竭尽全力满足各位所需。”
“是这样的,我们自江南过来,路途遥远,许久未曾痛饮,听闻贵店的酒滋香醇厚,特地前来品尝。”男子微笑道,说话间,已露出手腕处的红花图样。
“呵,巧了,有道是’江南风光好,遍地红花开。’江南美景与美酒都是一绝。想必各位都是爱酒之人,刚好小店的酒是从江南运来,为了保持醇正的口感,需藏于冰窖中,三位何不随我同去冰窖,尝此美酒呢?
“好,我这馋虫早犯了。“玄衣女子瞪了一眼年轻男子,径自跟着掌柜的去,另外二人也一同前去。
“属下□□见过各位当家。”一进厢房,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就向三人见礼。
“刘舵主无需多礼。”男子忙扶住□□,另一位一直未说话的女子也扶住“掌柜”。只有玄衣女子溜到酒坛前,摸摸这坛,又凑上去听听那坛,样子可爱极了。
原来这三人正是骆冰和徐天宏夫妇,周绮惯着玄衣,年轻男子自然是徐天宏,另外一个就是骆冰了。
“绮妹妹。”骆冰上前拉住周绮,“事儿说完了再喝也不迟啊!周绮却眯着眼憨笑道:“哎呀,你们说你们的,我喝我的。”
“四嫂,由她去吧。”徐天宏知道周绮还在生自己的气,一时也不多说。
只见□□在堆积如山的酒坛前,对着五个酒坛各轻敲几声后,酒坛对面的墙上便出现一道暗门。□□吩咐“掌柜”:“你出去招呼着,有什么事,让照儿来告诉我。”
“是,我这就去。”向几人拱手施礼后,掩上门离开了。徐天宏三人则随□□进入暗门。
“刘舵主,近来西域可有什么动静?”徐天宏问道。
“属下打探到福康安率两万大军驻扎西宁,说是边务巡防。现由白振统领,他本人则不知去向。”
“那他去哪了?”骆冰微微皱眉,本来很大的眼睛微微敛着。
“是呀是呀,福康安现在在哪?”周绮也迫不及待地问。
□□脸上一苦,神色黯淡下来:“这个暂时还不知道。派出去的兄弟都……有去无回。”
“岂有此理,他还杀人灭口呢!唉,你怎么都不说话呀?”周绮推了一下徐天宏,显然是又急又气。
“此事必有蹊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切勿暴露身份。”徐天宏若有所思。
“属下明白。”想到那么多兄弟都音讯全无,□□也是怅然若失。招呼着徐天宏三人住下后又安排其他的事去了。
夏虫啾啾,一轮明月远挂天边。
“冰姐姐,我想和你说说话。”周绮抱着被子走进骆冰的房间。
“还在生气呢!”骆冰笑着帮她把被子铺在床上。二人一里一外地躺着。
“谁生气了?我才不生气呢!”周绮一个翻身,背对着骆冰。撅着嘴,一副不服气地模样。
“好好,没有生气。那你要跟我说什么?”骆冰抿嘴强压着笑。
“你说他凭什么不让我告诉大哥青桐姐姐有危险啊?明明有事,却老说‘相安无事’,青桐姐若打不过清兵,受了伤,看他怎么向大哥交代?”周绮越说越生气,“别说大哥了,就是我……”
“你又如何?”骆冰知道周绮的性子,笑道。
“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是吗”
“那当然,我……”
“七弟不告诉总舵主,自然有他的道理啊。总舵主下江南前将安西事务交由七弟打理,自是放心的。你是他的妻子,更应该相信他才是。何况七弟还是‘武诸葛’,你忘了?”
“我……我也是不想青桐姐有危险嘛。”其实周绮也知道丈夫一向有勇有谋,这几日一直跟他怄气也挺难受的。
“青桐妹子的事,总舵主自是最关心的。我们这次来,不仅是给她捎信,更为了助她一臂之力。”
“就我们三个呀?”周绮听了,很是不屑,还有些不解。
“我想七弟必有别的安排,说不定总舵主了了江南的事后也会赶来。”
“真的?”周绮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这次可不能再让大哥和青桐姐分开了。他们可够苦的。”
“是呀,总舵主和青桐,一个长年南北奔波,一个整日面对着漫漫黄沙,两地相思,这其中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骆冰想到丈夫曾经只是被官府抓去了短短数月,自己就忧思肠断,又想到如今夫妻相伴的温馨,不禁也希望他们二人能苦尽甘来。
再看周绮,竟已睡得十分香甜。骆冰看了看对面徐天宏的房间,还亮着灯。知他们少年夫妻,意气情深,再正常不过了。也躺下睡了。
徐天宏自是担心妻子久气伤身,好在知道她也就爱使使性子,加上有四嫂骆冰开解,眼下也不多作忧心。他所担心的是西域之事。
两年前,霍青桐抛却国仇家恨,毫无芥蒂地接纳了红花会众当家,还帮助会众重建家园,这份情谊,说什么也不能忘记。再说,这两年来,七族与红花会早已同气连枝,不分彼此。霍青桐不遗余力地守护西域何尝不是在守护红花会?这份大义就如这绵绵黄沙,吹不完,散不尽,亘古长存。
“定要保西域无事!”徐天宏眼里的坚定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