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的裴玉欢被屋外的声音吵醒,她一直扶着头靠在桌前,半梦半醒着,听着外面的西嚷之声,一直没曾起身。
她伸手慢慢的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唤道,“萍儿,萍儿!”
萍儿才睡的正香,这被叫醒,“谁?啊,夫人,穿衣服呢一会儿来。”
枝枝倒在椅子上睡着,她慢慢的睁眼,反应过来忙着起身,“夫人,这是怎么了?”
萍儿将屋内的灯火点着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看屋子里睡着两个孩子,夫人坐在凳子上。
昨晚这么一闹,萍儿睡的不久,“夫人要洗脸么?”
裴玉欢点了点头,又听见外面是肖沣百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先不洗了吧,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萍儿点头,便去开门。
一旁的枝枝放心不下夫人,走到她身后,轻轻揉起她的头来,“夫人,你本就睡眠不好,这屋子里俩孩子就这么将就睡下,精神哪里好的了?才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出什么事,我今日就去请大夫来瞧瞧。”
裴玉欢不知说什么好,这孩子是秦子艾的亲生子,她是这个身体的继承人,她不是秦子艾,也是秦子艾,她不疼,谁疼!
也知道枝枝是为了她好,她伸手拍拍枝枝的手,转移话题问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是啊,下着呢!”枝枝应声,继续给她轻柔头部,枝枝的手法果然是妙,随便这么一按,她觉得好太多了。
这时,萍儿和肖沣百一后一前的进来,萍儿见着裴玉欢就说,“夫人,是二公子,在外面跪了一夜。”
肖沣百也附和,“是啊,昨晚就开始跪了,不肯起来。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裴玉欢任凭枝枝在给她按摩,她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将手放进宽大的袖子里,双手握在一起,满不在乎道,“他想跪着就跪着!”
肖千冷这么做无非就是告诉她,他不会为自己在后花园给亲娘烧纸钱的事情给她解释,就这么简单。想让她先低头,这样的苦肉计,一个八岁的孩子,作实想的出来。
上一世为一世夫妻,裴玉欢对肖千冷太过了解,他遇事沉着冷静,没做一件事都想过其后果,她要是出去那才是输了,无论对这个八岁的孩子这么做是不是过于残忍,旁人怎么想,她不在乎,她按兵不动。
肖沣百着实对于夫人的回答吃了大惊,他这趟来好像是来错了,怎么好像听出了生气的意味,莫不成是肖千冷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刚才小河也没讲明白,他也没问。
看肖沣百这不解的模样,枝枝犯难的解释道,“不是夫人不出去,是二公子自己昨晚在后花园给亲娘烧纸钱,夫人觉得晦气,这一晚上也没睡,都还在生气。”
这么一讲肖沣百立刻明白了,原来是夫人在气这孩子没心肺,这都领进门了,认了亲娘,还给死的亲娘烧纸钱,无疑有点诅咒的意味。
凭着他对自家夫人的了解,他劝说道,“这外面下着雨呢!他这么小还不懂事,夫人,你去叫他进来暖暖身子也行,别在外面冻坏了。”
“老爷,自家孩子都管不过来,还管一个白眼狼。”裴玉欢冷哼一声,特意加大音量,“去,告诉外面那个白眼狼,想亲娘不想呆在这里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咱肖家庙小,可容不下大佛。”
肖沣百哑口无言,多日不见,夫人变得更加难以摸透。兄弟间都说女人上了年纪多少会得些奇奇怪怪的病,难道夫人得病了?
这当着人面问不好,他看着萍儿,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去告诉小千,就说让他起来,赶明儿娘的气消了,就好了。”
萍儿领命出了门,肖沣百叹口气坐下来,拉过裴玉欢的手,劝说道,“好了好了,夫人不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枝枝,快去给夫人准备洗脸水。”
枝枝应了“是”,她缓慢的走出去。
走了之后,裴玉欢将手抽出来,开门见山道,“老爷是有什么话说吗?”
肖沣百直直的盯着裴玉欢,小模样越发的好看,就是生气起来也好看,都说人老珠黄,他的夫人他是越看越好看,他口不择心的回道,“这,有还是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