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一大早储诚庭便出门去了,自那日月下交锋已过去数日,等到江水睡眼惺忪醒来时丫鬟们已静候许久。
江水早同储诚庭达成了平衡,如今衣衫打扮也不尽然是耿葵先生的喜好。
而储诚庭也特地划出一大片空旷演武场给江水,想来自己已许久没有活动筋骨,江水挑了一身松快短打将青丝绕住在脑后便一路走去。
表面看来,江水在逸王府是越发如鱼得水了。
为了没有偷学监视的嫌疑,储诚庭特地下令江水在府中期间,演武场闲杂人等不可接近。
江水对此则不置可否,只是并刀霜风,坠叶乘鸣镳。
等她练到汗流浃背之后,正预备拿过洁白的擦汗巾来,却先随意往后看,等到那一袭淡蓝色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时她挑眉道:“秋鹭姑娘。”
来人不是秋鹭又是谁。
“我想同你比试医术。”
秋鹭走到她身前,将手掌伸开,露出握在其中的那个瓷瓶。
江水却不接,她好笑着道:“秋鹭姑娘,在我尚未考量好是否加入逸王阵营中之前,我可无意削减师兄他的势力。”
她可不觉得趁储诚庭离府来找自己比试医术的秋鹭,再被她主知晓后不会受到处罚。
这几日其实她也在思索是否真的要加入逸王阵营之中,她许久之前便曾说过,目前的她与逸王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若非必要她自然是不愿的。
何况她本就不是圣人,逸王的提议她自然也眼热。
秋鹭未料到她会这般说,微沉吟后道:“你会这般好心?”
与储诚庭交涉多数时候破费脑子,可与秋鹭这般直言直语的人说起来也不是很累。
江水只是摇头:“若我是你,不会来这般同我交涉的。”
“我也不会同你比试医术。”
秋鹭却问:“你可是没有把握能够赢过我?”
江水只反问道:“同你比试于我而言又有什么益处呢?若我所猜不错,这味毒便是需要浮碧荆山玉为解的那份。”
原本这渌水之毒就是储诚庭为了衡量江水才被单独拎出来命名的,如今“师门相认”,储诚庭有意许她正妃之位。
那么秋鹭此刻拿出的渌水之毒便显得十分多余了。
秋鹭看着手中的瓷瓶,她这几日思索,也明白了为何主再也不提渌水。
可秋鹭虽明白,却并不能因此舒心。
她道:“可是你也明白,你不一定能够胜过我。”
江水叹道:“你又何须执着于这点?无论我是否能够胜过你,我却是不会有中这种毒的机会的。”
秋鹭深吸一口气,她说:“凡事不可太过自信,纵然君子不立于危墙下,终究还是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她前一步:“难道你忘了当初觅笛城外,遇到火药,被困在山洞之中的事情了么?”
江水内心忽而一惊,她抬眸认真瞧了秋鹭一眼,懒懒道:“那又如何?她(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不是。”
风轻云淡的一句已经受到了惩罚,令秋鹭怔仲一瞬,而后她嗤笑道:“是啊,秋芜被主赐给我做药人自然是生不如死,比之你当初所受的苦还要深许多。”
“秋芜为了储笠格那个无能之人的后宫份位而罔顾主命令,擅自拖延着你的援救时机,死不足惜。”
“可秋曲尚且还......嗤。”
江水心下叹息,这个姑娘真是个醉心医毒不通人情世故的。还没有怎么引诱着她说当日的细节,她便扑撸扑撸全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