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此人,身着一袭淡蓝色儒衫,头以玉冠束发,面貌清秀,大约二十来岁模样。
见着徐牧,面上带着笑意,手中摇着一把折扇,身后还跟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只是一眼,凭借着脑海中原有的记忆,当下他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名叫柳仲明。
或许你可以不知道柳仲明是谁,但是整个县城里的百姓,却无人不知道他爹是谁。
柳鸿元,字飞崇,正是本县的父母官。
虽说他家里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半点架子,也从不仗着家里的势力欺负人,在阳武县,声誉也是一向极佳。
徐牧与他,既是同窗,也是同席。
用现代的话来说,也就是同桌的意思。
“原来是柳兄,真是幸会,幸会!”
徐牧朝着他行了一礼,回以一笑道。
“哈哈哈!徐兄太客气了。”
柳仲明大笑过后,随即又望向了厢儿。
“厢儿也是愈发出落的漂亮了啊!”
若是他人这么一说,厢儿必定要认为那人是登徒子,但是这位柳公子,性格向来如此,豪放不羁,爽朗大方,实乃正人君子。
跟着公子与他接触久了,自然多多少少的就有所了解,故而当下,只是微微一笑。
“柳公子又在取笑厢儿了!”
望着柳仲明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徐牧没有继续在这上面纠缠,索性岔开了话题。
“柳兄今日倒是好兴致啊!”
打量着对方的装束,他若有所指的道。
“唉!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容易熬到了旬假,还得在家勤修,哪儿比得过徐兄?若非衙门里有事,我还不一定出得来呢!”
他父亲柳鸿元,身为本县的父母官,对他也是极为严谨,一心只希望他能够考取功名,将来接替自己的位置,甚至超越本身。
所以平日里没事,都会逼着他苦学。
“不说这些了,既然碰上了,那咱们可得好好聚一聚,这回你可不能推辞,由我做东,就去你家的谪仙楼,咱们不醉不归。”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柳仲明直言说道。
在县学府内,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同一般,一个是本县大富之家的公子,一个是县令衙内,在性格方面,也很合得来。
以前就经常聚在一起饮酒,吟诗作赋,大醉之际,还美名其曰说是效仿古人诗仙。
所以在其他文人的眼中看来,他们如此做法,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可是在他们的眼里,那些文人身上酸气太重,不值得相交。
故而在此,也搞了个豪放派和保守派。
谪仙楼,在县城中虽然规模不算是最大的,但名气却是最响的,而且是以酒闻名。
门前就挂着一副对联。
上书:酒香十里,本是天上宫酿。
下书:红尘一绝,仙人也应低头!
这里面所谓的红尘,其实就是酒名。
徐牧之父生前好酒,所以耗费高价,特地从江南之地请来上品的酿酒师,历经数年调制而成,取名红尘酿,在本地一向盛行。
虽说也有不少人争相模仿,但始终不得其精髓,所以这酒,在此地可以说是徐家一家独大,谪仙楼每日,基本都是人满为患。
徐家在县城里的产业,除了这座酒楼,还有一座药坊,一座铁匠铺子,收益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