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反复精心酝酿,并耐心等到夜深时分给时琳打电话,竟并没有机会谈到时琳的人生大事。
时辉又出状况了,时琳以为欣阳也是找不到时辉才跟她联系的。
“什么叫‘也是’找不到?你们都找不到他了吗?”欣阳气急败坏,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她感觉时辉有时就像不靠谱的儿子一样令她操心。
“我哥手机一天没开机了,没去单位上班,也不在宿舍,他们单位的人都打电话到家里了,我爸妈急得要命。”时琳跟欣阳同样恼火。
欣阳首先往坏处想:“他身上没几个钱,在单位就是个小喽啰,劫啥也劫不到他吧?”
“谁劫他啊,他不劫别人就不错了。他们单位的人说了,我哥昨天在单位跟一个同事吵架,还打起来了,然后他跟领导连招呼都不打就从单位早退了,今天干脆玩失踪不上班。他不会跟人吵一架就想不开吧?”时琳语气忿忿的,末了才好歹还有点关心的意思。
欣阳松一口气,时辉那么怕死,才不会为了同事想不开,怕是知道以后更难混下去,没脸见人,更没脸上班了。
“那个吵架的同事上班了吗?”她问。
“上班了呀,人家可好着呢。”时琳说。
“因为什么吵架啊,问了吗?”欣阳想知道时辉能幼稚到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大动肝火。
“这个也问了,领导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工作交接口角了两句,就吵起来了。你知道,我哥这人有时候很冲动的。”时琳已经主动把责任归因于从小爱跟她吵架的时辉。
该问的都问了,反正要失踪48小时才能报案,欣阳没心思聊下去,叮嘱时琳跟时辉单位的人保持联系,就挂了电话。
她要亲自试试,也可能时辉的手机能识别她国外电话卡,为她接通?她不切实际地这样想。
电话是关机的,打了三次都关机。
欣阳想起那个给时辉打了差不多100个电话的夜晚,时辉睡在曾荣那里,如同死猪一般竟听不到,她一晚上哭了醒,醒了哭。
现在她不想哭了,她如今除了程成无依无靠,还要保存体力。曾荣的名字跳进脑中,她一个激灵,想起那次之后她就问时辉要了曾荣的电话,虽然后来时辉比较乖不需要用到,但那号码她应该还存着。
果然在电话本里翻到了这个号码。
她心里一阵扑通,希望曾荣没有换电话,希望自己心有灵犀,能在曾荣这里找到时辉。
她一直努力保持镇定,待听到电话里曾荣的一声”喂?”却差点哭出声来,好不容易压住自己的哭腔,声音仍微微地抖,说:“曾荣你好,我是许欣阳,请问时辉是跟你在一起吗?我和他家人都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