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举动?钟潮生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好像是有点怪怪的:“晚饭前她一直在房间里,用餐时间我去敲门的时候,她眼角有点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哭过,还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底下好像有一点点的烦躁,但我以为那是起床气……”
“烦躁?”郑伯闭上眼,“也许就是那时候开始的……”他张开了眼快步走出了钟潮生的房间,转而来到莫长川的房门前,对身后的钟潮生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进去。”
钟潮生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片刻后,郑伯开门出来,迎上了钟潮生关切的目光:“没什么异常,大概是太久没回来,这里也不是她出生后从小居住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还没适应。”
“只是没有适应的缘故吗……”不知道为什么,钟潮生觉得郑伯这话说得似乎过于轻巧。莫长川的反应,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的内心深处怀着莫大的痛苦。可郑伯这边,却像是隐藏了什么,并没有把原委和事实呈现于他的面前。他忽然觉得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郑伯瞥了他一眼,脸上浮现起一丝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潮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就把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全倒出来了:“她住院这么久,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亲人来看望?她的父亲能给她住这么高大上的公寓,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居住?是觉得她得了这样的病让他蒙羞所以不管她了吗?还是说觉得付了钱就算履行了养育她的责任?为什么她那么痛苦的时候一直哭嚎着‘不要丢下她’?她的亲人是不是明明知道她需要人陪伴也不愿意照顾她?!”
说到后面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郑伯一手他拽进了他的房间,迅速地把门关上了,将他抵在门后低声警告:“小钟,有些事情,你不了解的话不要妄下定论,也不要妄加揣测!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故事,小姐的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家人没有不管她!!!”
钟潮生认识郑伯以来,印象中一直觉得这位管家是一副绅士模样,他从没想过这人竟会有生气得完全不顾形象的时候。然而他像是被莫长川今晚的事情触动了敏感的神经,想起自己哪怕对妹妹照顾得无微不至都无法让妹妹痊愈,而莫家这样富裕的家庭却是如此寡情,难怪莫长川住了五年医院都没有起色,有哪个情绪病人在缺乏家人关爱的情况下能好得起来?!他几乎是做好了丢掉这份工作的心理准备似的,不依不饶道:“我当然不了解!你们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我怎么可能会了解?!她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按照你们的要求去照顾好她的膳食,但那也只能让她肯吃东西,让她的生理不挨饿而已。不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吗,她得的是心病,需要的是心灵上的营养,但你们却只治她生理上的疾病,别说她自己觉得活着没意思,我看着都觉得她活着没滋没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