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潮生刚搂住莫长川的时候,也许是莫长川始料未及,曾有几十秒的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这几十秒过去之后,她却开始试图反抗,企图甩开钟潮生的手。钟潮生加大了双手的力度,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手指轻抚她的后脑以及后背。她才终于声嘶力竭,停下了疯狂的哭嚎,渐渐变回无声的啜泣。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她的哭泣声逐渐减弱,钟潮生感觉肩头上的重量缓缓增加,便猜测莫长川应该是哭累了睡着了。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是轻轻柔柔地从她的后背上抚过,就像小时候哄还是婴儿的妹妹入睡一样。直到听到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手轻脚地把莫长川放平到沙发上。想起郑伯曾经叮嘱过他不能随意进入莫长川的房间,他只好去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一张换洗用的被子,给莫长川悄悄地盖上。
被莫长川这么闹腾一番,他本来的睡意也已经全无了。他长舒出一口气,在沙发边上滑坐到地上,点开相册默默地翻看照片里的自己和妹妹。
正当出神之时,公寓的门被打开,风尘仆仆的郑伯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钟潮生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本来正打算问问情况怎么样的郑伯微张着嘴巴,看到沙发上满脸泪痕的莫长川业已了然。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头往钟潮生房间那边偏了偏,示意他去房间里说。
“小姐她晚上有按时吃药吗?”郑伯低声问道。
“有,”钟潮生十分笃定,“吃完饭半小时后我看着她吃下去的,份量也对过病历,都跟平时的一样。”
郑伯其实心里有底,只是顺口问一下,担心监控漏掉了该留意的地方。他心事重重地在钟潮生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到桌面上:“如果小姐今晚再有这种表现,你拿两颗这个药给她吃。”钟潮生拿起小药瓶,仔细地看了上面的药名,问道:“郑管家,这好像只是镇静类的药物……”
郑伯点了点头:“这是顾医生开给小姐的应急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应该给小姐吃的。”他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给钟潮生:“我来的路上已经给小姐挂了明天早上顾医生的号,明早八点我和老刘会过来接你们,她这个情况必须跟顾医生及时反映。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钟潮生回想了一下,答道:“吃完晚饭,我去了洗澡,出来的时候她坐沙发上睡着了,我担心她这么睡会着凉,打算把她抱回房间里。结果一碰她就醒过来了,然后就开始情绪失控了……”他怯怯地问道:“郑管家,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郑伯双手交叠在身前,一手摸着下巴思索,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晚饭前小姐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