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在御书房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
期间还在御书房吃了顿午饭,并且还端坐一旁听了礼部尚书崔敏杰的例行公务汇报。
那崔尚书频频侧目看她,阿笙无奈,面无表情回瞪回去,崔尚书果然不敢再看了,一副欲言又止的难受样子。
景元帝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听完崔尚书汇报完毕,说:“崔爱卿辛苦了,回吧。”
崔尚书一看让告退了,一咬牙,一跺脚就说了,“皇上,臣进宫之前,京城已经传遍了谣言,说是……说是……”
他看了阿笙一眼,实在是说不出口啊,诅咒公主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万一哪句话说错了,触怒天威可如何是好?
“朕赐你无罪,说吧。”
景元帝一眼就看出来崔尚书的忐忑,开口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崔尚书跪下行礼谢恩,话匣子打开了:“皇上,不知怎么的京城到处都在说六公主在五朵山金顶因上回龙香失足,掉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的谣言,还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五朵山上敲丧钟响了三十八声,是为帝姬殒命敲的。”
景元帝脸一黑:那些人倒是迫不及待啊。
阿笙:我居然死了?
“朕知道了,今日见到凰儿之事不许对旁人说!爱卿无事就退下吧。”景元帝面色如常地打发崔尚书退下。
又对德顺公公说:“着刑部尚书李丰去查,谣言始于何处何人,找到人最好查出幕后主使。一日之内,平息谣言!”
德顺公公领命出去将任务派下去,又安静的回来站于帝王身侧。
景元帝看了看阿笙,目露担忧,“凰儿,你.....害怕吗?”
在跌下山崖的时候,在一个人爬上回龙香的时候,在夜里逃命奔袭的时候,可会害怕的不安哭泣?
阿笙听了这话鼻尖一酸眼眶已经湿润了,她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是一句平常的问候,她仿佛已经溃不成军。
忍下泪意,犹带着浓重的鼻音,“爹爹,当时我是害怕的,但是飞风一出现我就不怕了,我知道爹爹一直都在保护我,作为爹爹的女儿也要生出些勇气,才能配得上爹爹的疼爱。”
“傻孩子,你早就是爹爹最骄傲的孩子了。”
景元帝大步走到阿笙跟前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深感欣慰。
“父皇,我能不能回朝凰宫啊?”阿笙也坐了许久了,挺直腰杆不敢乱动,这会儿有些腰酸背痛。
“凰儿,那些人害你,爹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暂且不要住朝凰宫,住在爹的偏殿,那里安全。”
一想到女儿在五朵山金顶的遭遇,景元帝就心有余悸,在抓到幕后黑手之前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真是愚蠢!难道朕会把皇位传给个女子吗?也不拿脑子想想,怎么才能在政事上多做出些成绩,成天算计个女子也算个人?!
阿笙忙跪下郑重的谢恩:“多谢爹爹!您一定会找到坏人的。”
听了这话,景元帝心中一热,“好孩子,去吧,让德顺带你去偏殿休息会儿,醒了就让张太医过来给你瞧瞧身子可是全好了,爹也好放心。”
“好,女儿告退了。”
德顺公公忙上前领路,带着人出去了。
景元帝等人走了,一把将桌上的奏折扔到了地上,这个刘志勇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蠢呢?
京城谣言四起,他这才找人去平息,刘太尉一大早就知道了并且还确信无疑,奏折上写的忠肝义胆,沉痛万分,要皇上节哀顺变,不可太过伤心,简直是在抚龙的逆鳞!这是拿谁当枪使呢?
德顺公公安顿好人进了御书房,不动声色地将奏折捡起来,放在御案上,就这一动作间,奏折上的内容已了然于心,“皇上,奴才不小心看见这是刘太尉的奏折啊,这刘太尉就是二皇妃的父亲,二皇妃去年刚生下小皇孙,没犯什么错,也不好过于责罚刘太尉啊。”
景元帝睨了他一眼,“朕知道,就是知道才生气,他这般行事,怕是受了德贵妃的暗示,成了皆大欢喜,不成朕也不好惩罚于他。哼!打的如意算盘。可惜啊……”
“皇上心有七窍,自有良策,是奴才多嘴了。”德顺公公笑眯眯地回话。
正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人传话:“启禀皇上,沈大人来了。”
“谁?”景元帝抬头看看天,午时刚过,沈家的,定不会是沈丞相,沈丞相年事已高,这当下怕是正在睡梦中才是。
“回皇上,是沈编修沈大人。”
“哦?宣回来吧。”这下皇上一点也不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