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周胧梦与姜清岚的讲述,秦子辉忽然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向两人分别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实不相瞒,此次在下名为剿匪,实则专程为寻姜姑娘而来。”
姜清岚眼眸中一片愁云惨雾,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所料不错,宁京的状况一定不好。”
“正是。”秦子辉长叹一口气,“圣上于去年年底登基,一直忙于年节之事,一月前才得空细看朝政。这一看,顾氏的爪牙竟遍布了长宁国的各地,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自周相与姜尚书之事后,沈将军也遭到牵连,被贬至镇北关。朝堂之上,顾氏一派十有七八,陛下根基未稳,无法与之抗衡。
“万般无奈之下,陛下将身边唯一可信的秦氏族人分派至各地,命我们寻找姜姑娘的踪迹。当年陛下没有找到您的尸骨,便始终坚信您并没有死。
“在下原本奉旨前往南疆地带,不料在路上看到了一队伪装得十分蹩脚的剿匪军。他们昼伏夜出,十分神秘,又都操着宁京口音。在下怀疑他们是顾氏爪牙,因而一路尾随来到了中远寨,谁料想歪打正着,竟就这样碰到了姜姑娘。”
话毕,他又深深地看向周胧梦,“更没想到,还有幸能找到我未过门的妻子。”
看着周胧梦的双颊瞬间飞红,姜清岚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却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她珉了一口已经变温的水,说道:“镇北关的沈氏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子辉闻言,又是长叹了一口气,“沈氏一脉人口不旺,全族都被贬去了。老沈将军年龄大了,又素有旧疾,在那样苦寒的地方很不好过,听说每年冬天都是缠绵病榻,
“沈氏的家事应该是由沈夫人全权负责,至于雁之少爷,则久留军中操练士兵,甚少回府。其余族人大都各自分府,这几年下来也在镇北关扎下了根。”
说到这里,秦子辉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只可恨朝中那些顾氏小人,仗着沈氏在京中无人,竟敢将镇北关数次御敌的奏折按下不发,直到先帝驾崩,陛下登基后查阅记录时才发现!”
一拳击向桌面,姜清岚愤怒地咬紧了牙,“顾氏欺人太甚。”
“不仅如此,他们按下了奏折,便也没有给镇北关转运战备与物资,看奏折,北部游牧民族年年来犯,边防军却始终缺衣少食,这……唉!”秦子辉满眼焦急,忍不住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陛下当时怒不可遏,着人前去查察,谁知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只斩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官及负责递送的太监,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此处,连周胧梦也愤愤而起,“真是太过分了,枉为人臣!”
“此事后,陛下派专人前往镇北关,一来是为了向大军提供物资,二来便是将朝中的情况对沈氏言明一二。”秦子辉安抚了一下周胧梦,又将话题带回了正轨,“算日子,他们应该已经到达镇北关了。”
“沈氏一门武将,必然遭到顾氏的重点关照,我有些怀疑,陛下派去的人能否顺利到达镇北关。”姜清岚眉头紧锁,满面担忧地说道。
“姑娘尽可放心,事关重大,陛下派去的乃是我秦氏的暗卫,保证万无一失。”秦子辉严肃道。
姜清岚这才放下心来,却欲言又止,不知还想说些什么。
“二位姑娘,”屋中静寂了一瞬,便被秦子辉打破了,“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知道,将军无需多言,”见周胧梦担忧地望着自己,姜清岚笑了笑,“还请将军容我一时,待安顿好寨中之人,我立刻随将军赶回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