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家父甚至不能多言一句,便被直接带走。因圣旨是秘密宣读,族中众人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不好,便纷纷离开了。
“当天我与母亲四处打探,试图找人帮忙,哪怕是得知一点父亲的消息。然而却无一人愿意伸出援手。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可怕的事情在晚上发生了。
“那晚,姜暮沉的父亲向宫中求太医出宫为姜暮沉诊治,道姜暮沉自在我府上赴宴归去,便腹痛不止。太医诊断出她食用了大量的慢性毒药,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便会穿肠烂肚而死。
“这一切的矛头又指向了我,因为当日在宴席上,姜暮沉始终坐在我身边,她的碗筷也是我取来的。这件事让本觉得稚子无辜的先帝变了心思,觉得我必然也是从犯,又下一道圣旨,将姜府上下一齐打入大牢,所有人被分开关押在地牢中。
“起初,姜暮沉身上中的毒似乎没有找到解药,刚入狱的那几天,每日都有人来对我严刑拷打,要我交出解药。可我根本不知她所中之毒,更遑论解药一说。后来还是圣上悄悄买通了狱卒,我才得以逃过一劫。
“我也不知道在地牢中呆了多久,每日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忽然有一天,狱卒将我从地牢中带出,我才发现已是秋日了,在一个荒凉偏僻的山坳中,我终于见到了爹娘。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叔父便出现了。他说,先帝本下旨将我与父亲秋后问斩,是他念及血缘亲情,向先帝保下我父女全尸,顺便与我母亲合葬一处。
“几个月的时间于我而言只是荒废,却足够父亲想明白一切。他愤怒不已却无力回天,只得被强行灌下毒药,我与母亲亦然。
“灌下药后,姜暮沉的父亲便带着人离开了。父亲神智模糊之时,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对叔父的怀疑,而我却因为从小学习医术,服下了不少妙药,硬撑着没有立即毒发。
“或许我真是什么天神下凡,竟在这个本应是埋骨之地的山坳寻得几味解毒草药,稀里糊涂地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我乔装打扮,一路躲躲藏藏行至中远山,遇到了舟月,我二人使计将中远寨据为己有,直至今日。”
一段不长的故事讲完,姜清岚始终面无表情,却眼眶通红。周胧梦亦将一杯热水塞进她的手中,亦是一句“都过去了。”
“姜姑娘,”秦子辉眉心紧锁,又回忆起一件事,“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当年圣上似乎并没有被卷入这件事啊。”
“当年他表面上的确与此事没有任何联系,还做出了远走江南的举动来特意避开,实则是通过我的外祖家,姜家的世交沈氏来暗中操作的。”说到这里,姜清岚的面容柔和了下来,“你可知镇北大将军沈雁之?”
见秦子辉点头,姜清岚的眼中第一次因回忆而迸发出光亮,“那就是受圣上委托,来狱中买通狱卒救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