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清会些功夫,对吃的也不挑,虽然脑袋不好使却也不惹人讨厌,应该会在这世上好好生活吧。”
“可我怎么听说她好像出事了?”
“你在我天闵府究竟意欲何为?”
“你跟宋以清早就相识是不是?你故意让她走散的是不是?”
闵昂不停顿地发问,闵廉无一例外地沉默着。
看着羹汤的热气被深秋的气温缓缓消灭,闵廉才坐在了闵昂对面,认真一字一句地说。
“宋以清应该是在我们出战前被林逐抓住了,生死未卜。近日冀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就在近日林逐放出消息说似乎要跟一个无身份家世的女子成亲,但总令人觉得有些蹊跷。”
“陌生女子?”
“因为林逐常年不近女色,连府里的下人都以男子居多,这突然的婚讯可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林逐脾性暴躁,但他任将多年,也未听说过他滥杀无辜肆意用权,能在茫茫人海能抓到宋以清,也是着实蹊跷。”
“宋以清如果身世有问题,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只是个下人,无论在哪儿都是。”
“你进天闵府是为何?为何瞒着我们?”
“少爷,人说谎话定有目的。而我的目的仅仅是想跟闵家好好融为一体,除此之外别无二心。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对闵家既无坏心,我是否有秘密也没那么重要。这偌大世间,哪些人没点秘密,哪些人又没点说不出口的苦衷呢?”
“属下也是,少爷也是。都有些说不出的苦衷,不是吗?”
闵廉垂着眸子,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所有的话。他向来悠然自得,自己小时候自己会被教书先生训斥,罚抄几百遍家训。而闵廉从来不会,他永远能记得每日的功课怎么写,永远能记得家训的具体含义。
“属下能理解,宋以清跟小姐脾性很像,甚至连左眼泪痣都长的有几份相似。小姐贪玩,爱吃甜嘴,喜欢赖床。但宋以清定不是二小姐,二小姐耳后有胎记,且吃不了坚果,她们只是相似却不是同一个人。少爷你不能因为她们有几分相似就把感情投掷到宋以清身上,这对小姐不公平。”
“宋家的二小姐永远只有闵懿一个人。是闵懿,不是宋以清。”
“她是我闵家的下人,她擅自私逃我就有权利把她找回来。”
闵廉关上门的一刹那,看到了闵昂低下头,将手紧紧地窝成了拳头。
在听到宋以清被林逐擒获的那一刻,闵廉心里已经略知一二。
宋以清身份绝不简单,林逐也是。倘若林逐迎娶的不是宋以清,那事态还算明朗。自宋以清后将军府就再无其他女子进入,如若林逐迎娶的就是宋以清,那这个问题或许就需要自己动身去轩礼司问个清楚了。林逐迎娶宋以清的目的究竟又是为何……
闵廉有些烦恼地敲了敲桌面。恰巧遇到了正在掌夜灯的柳姐,柳姐笑了笑询问闵廉怎么还不早些休息。
闵廉客气地回着,二人间断说了两句,闵廉突然发问:“柳姐,你当年与你夫君成亲时,有原因吗?”
柳姐似是没意料到闵廉会突发此问提到自己的亡夫,她顿了顿,装作不经意地笑着说:“一对佳人相伴,还能有什么原因,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是月老牵到的红线够紧了,两人相遇了分不开了,得紧紧绑一起了,缘分呗。”
“柳姐说的是。”闵廉刚想散个场,礼还没行完。
柳姐却又默默补了一句:“成了亲,不就是昭告天下这人是属于我的了吗,无论哪一方因为何故在哪儿,另一方不都要紧紧牵绊着吗?相依相伴比起男欢女爱,更令人向往吧。”
闵廉笑着说:“柳姐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转过头,柳姐说的几个词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牵绊?昭告天下?”
来不及多想,闵廉收拾了一下行囊,天还未亮就向北潮城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