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陪葬，从古至今就存在，但人类发展中，以死物代替了活人。例如，陶俑、石像、木刻又或者是现今使用的——纸人。

从事死人相关的职业，总是会被认为不吉利，人们诸多忌讳。所以我的童年是孤独的，义父和我说过，在我看来只是扎纸人的工作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葬师。

被义父收养的我，从七岁就和义父学习各种制作纸人的技法，七岁之前的记忆就模糊的很，记不清了。

至于学习，义父并不管我，我也不喜欢坐在学堂天天子曰何，子曰何。相较之下，扎纸人有趣多了，可能是我天生有扎纸人的天赋。

不过看了一遍义父扎纸人，就依样画葫芦扎了一个九分像的纸人。义父不知道怎么，并不惊讶，只告诉我绝对不能给纸人点眼睛，还有该注意什么和一些技巧。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我十八岁义父去世才结束，我也接管了义父的丧葬店。义父经营多年丧葬事情，老客户很多，我学习多年扎纸人的手艺也让老客户们放心。

又过了几年，我过得一直顺风顺水，如果不算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的事，确实是顺风顺水。

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看着桌子对面两个面色不善的男警察，心口直跳，着实想不通，我犯了什么事。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左边年长的警察开口问道:“李元，你认识钱财生这个人吗？”话音刚落，另外一个警察从桌子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张巴掌大的照片。

上面一个矮胖男人笑的开怀，我不明所以但点头说:“认识，他前天来我这里拿的货。”

听到货这个字，我看见年长警察眼睛一亮，厉声问道:“拿什么货？”

看他样子我就知道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是纸人啊，不是您想的那个货。”

说完，我以为解释清楚了，但两个警察面色一白，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年长警察似乎缓了过来，对我道:“说一下和钱财生有关的事，不要遗漏什么。”

“好。”我点头，想了想说道:“钱财生在六天前早上找到我，定做两个童男女纸人，给了定金，我答应了，并约定第五天下午取货。”

“只是，第五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来了，拿走了纸人。结清了钱，就这样。”把事情说完，我瞅了一眼两个警察，疑惑的问道:“钱财生怎么了吗？”

年长警察面色又变得难看了些说道:“死了。”

“啊？”我睁大眼睛惊讶的叫道:“可是前天他还好好的啊？”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人生死是常事，突然生是惊喜，突然死就是惊吓了。

咚咚！年长警察突然敲了敲桌子，我被声音震了一下，慢慢的平静下来。另一个警察告诉我:“钱财生死了，被分尸杀害，死状凄惨。”

说完抽出一张黑白相片，上面是一个矮胖男人的面部特写，鲜血覆盖大半面部，眼睛大睁着，嘴巴张的大大的，鲜血从嘴里流出，一切都像恐怖片。

我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装了马达，眼睛死死盯着照片。突然眼前照片，消失了，我猛的吸了一口气，心脏才好受一些。

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年长警察轻声道:“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