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对自己知之甚多,可自己对面前这个笑面虎却几乎一无所知,林令言不由得双手冰凉,脸上却镇静平常。
“不过林姑娘确实没什么可以信任我的,而我呢,也一样。但是我手上有筹码,你在楚乌阁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我知道在哪。”花无忧一脸玩味的看着林令言。
林令言听言猛的站了起来,那个军师!那个军师真的是花家藏匿的!
“别激动,”花无忧摆摆手,喊了声,“张峰,端点吃食进来。林姑娘,还长着呢,”他又笑了笑,慵懒的倚在垫子上,“慢慢说嘛。”
“此人名叫朱明,是白虎堂安插在李夺身边的眼线,在李夺身边多年,给他策划了上阳、彭城战事后,由白虎堂转交到花家,此事是绝密,以你现在的实力,在楚乌阁还找不到那份案卷。但林姑娘,我泄漏给你的信息可是绝密啊,万一我花家被楚乌阁拿到这个错处,我可是要万劫不复的。而你眼前的这个人,”花无忧冷冷的盯着拿着水果上前的张峰,“正是白虎堂安插在我花家的眼线。”
林令言还愣了一下,张峰却直接扔下果盘,翻身就往屋外飞去,林令言三根飞镖出手,张峰躲过暗器、身形一滞,她飞身而出,花无忧一口茶喝下,再看时,那人已被林令言按在堂上动弹不得。
“不错,我家护卫说张峰功夫了得,但林姑娘是更胜一筹啊。”花无忧笑了笑,“林姑娘毕竟身在朱雀堂,没干过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想来手上还没沾过血呢,这个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
花无忧指尖一点,身后屏风里射出一只飞镖,林令言下意识拉着张峰往左侧让了一下,那飞镖擦过张峰的脸颊,只有点轻微的血痕,但张峰已经面色青紫,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断了气儿,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花无忧躲在屏风后的护卫,自己一时间竟也没有察觉。
“花公子是想让我帮你清除家里的细作,来换取你的信任?没这么简单吧。”
“没错,哪能这么简单。”花无忧笑答,“林姑娘虽然抓住张峰,但人是我杀的,又不是你,你没什么把柄在我手里,我怎么敢把花家大事交到你手上。所以我这儿还真有件事儿,等着林姑娘做完,我就告诉你朱明的下落。”花无忧把扇子杵在桌子上,“你也应该很清楚,除了我,楚乌阁上下没有人会告诉你朱明在哪儿,即便你做到堂主的位置,白虎也会将朱明好好保护起来。所以,林姑娘要不要答应下来呢?”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林令言站在堂中,有种被花无忧死死拿捏的感觉。
“我说了你肯定答应。”花无忧抿嘴一乐,“宋博衍那小子你都吸血为他排毒呢,对了,一会儿让上官先生也给你看看,别你也中毒了,再耽误事儿。我要你做的事儿,是去禹州,救沈子钰。”
林令言心头一荡,沈子钰。记忆里他们都还是几岁的孩童,躺在书院的草地上看天空中的飞鸟,如今他想必也开始承担起沈家的重责了。“花公子,沈国公、清河郡主之子,何时轮到我去救了。”
“他在清河没人能动得了他,可沈子钰人在禹州。”花无忧看着林令言,“何况是你楚乌阁的人要杀他,沈家的人未必中用。”
“楚乌阁?不可能!”苏重苏先生和沈府是有来往的,怎么可能去杀沈子钰。
“楚乌阁又不是第一次对沈家下黑手,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什么意思?”林令言上前几步,忙问,“什么叫不是第一次?”
“林姑娘,”花无忧觉得有些饿了,略微有些不耐烦,“我今天话说的有些多,乏了,你要想和我谈别的些什么,就等你把这件事做完再说。”他看着一脸凝重的林令言,“去刺杀沈子钰的小队共十一人,全部是玄武堂精英,你要想救沈子钰,就必须将这一十一人全部杀死。杀死同僚是要家法处置的,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信任你。”
花无忧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衫,“我没有与人同席用饭的喜好,你和那小子的晚饭在厢房已经备下了,你出发去禹州,他得留在杭州。林姑娘,你也不用犹豫,”花无忧微微一笑,“我能给你的情报,绝对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花无忧刚要走出正厅,又转身回过头来对林令言说,“这沈子钰一个富贵公子,倒还真是重情义,听说每年都会去林家和齐家的墓前祭扫,还费力的运了好大一棵树载进你家的院子呢。”花无忧转身走了,“需要的东西,刀、剑、毒药、马匹,吩咐门口那人,宋博衍放在这儿,保证给你养胖两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