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平看到林海山挑着两桶沙土显得很轻松,那两只水桶也很听话,没有出现他挑着时摇摆荡悠的情况,他心里不禁在想,看来连挑扁担也有技巧。
刘玉梅没有空闲着,她从地势高的那块地继续挖土,然后甩到地势低洼的地方,干燥的沙土被甩出去后荡起一溜儿烟尘,好似殒石坠落时燃烧的情形。
林永平也学着刘玉梅那样,铲一铁锹土后前后回还几下,借着惯性将铁锹上的土尽量往远处甩。
三人一起忙活了有一个多小时,林永平又感觉到口干舌燥,便走到放暖瓶的地方去喝水,他发现他倒的那杯水已经凉透了,上面却漂浮着一层灰尘。
林永平没有重新倒水,他将漂浮了灰尘吹到一旁,然后就喝光了那杯子水。
“妈,你跟我爸回家做饭吧,让我爸回家歇会儿。”
林永平看到林海山不停歇地连着挑土,双鬓花白的头发让他看着有些难受,转眼间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农闲季节里,别人都在休息,因自己想着创业,没想到把他们两个老人也拉扯过来受累,他不免有些歉疚。
刘玉梅抬头看看太阳,也确实该回去做早饭了,再不回去就跟午饭赶到一块吃了,于是就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准备回家。
林海山却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仍旧闷着头往桶里装沙土。
林永平没有等桶里装满沙土的时候就捡起了扁担,他看到林海山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的一层汗珠。
林海山也没有再从林永平手里去夺扁担,只不过他也没有闲着,等林永平挑着扁担离开后,他也像刘玉梅那样从地势高的地方挖土,然后扔到地势低的地方。
九点钟左右的样子,刘玉梅过来喊林海山和林永平回家吃饭,林永平远远地看到有个女孩跟在刘玉梅后面,尽管离得很远,但他仍旧认出来是张心怡,这让他平静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走到跟前后,林永平看到张心怡眼里浸着泪水,便问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张心怡没有回答他,擦过眼泪说道:“为什么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不争气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刘玉梅见状,连忙安慰她:“好闺女,咱们别哭,你看他不也好好的,我是不知道他把电话给关了,都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儿呢。”
张心怡于是又擦了眼泪,当着林海山和刘玉梅的面,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难过地低着头不语。
刘玉梅就吵林永平:“你个小兔崽子,做事儿咋这么不靠谱,一声不吭地跑回来,你就不想想心怡会不会担心啊?”
林永平也没有辩解,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其实不用他说,段凤兰回到家里肯定会告诉给张心怡。
刘玉梅又说道:“心怡一大早上的就从省城往这里赶,连早饭都没有吃,咱们都回家吃饭!”
林永平犹豫了一下,对刘玉梅说道:“妈,你跟我爸先回家吃吧,我跟心怡再过一会儿就回去。”
“有什么话不能等到吃过饭后再说啊?都一起回去。”
林海山听见刘玉梅说这话,便咳嗽了一声,然后就扛着铁锹独自回家了。
刘玉梅见状,知道林海山是咳嗽给她听的,便对张心怡说道:“好闺女,千万不能再哭了,你们说会儿话就赶紧回家吃饭。”
“嗯,放心吧,姨,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张心怡冲着刘玉梅勉强地笑了笑。
刘玉梅还没有走多远,张心怡就扑到林永平怀里啜泣起来。
刘玉梅不经意间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又连忙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