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适才去同赶来的街使和京卫说话的徐平然过来。
“兰儿,爹已经命街使和京卫严加查探,并加强这周边的巡逻。今日已经晚了,让大家都回去歇着,如今店铺烧了,此后重建还有得忙。”
徐悦兰深觉父亲说得有理,又同刘丽娘、绿芳交代几句,让黄威也回去休息之后,便同父亲回了护国公府。
“姑娘。”刚进院门,秦嬷嬷便带着绿苑几人迎上来,关心地看着她。
“放心,只是屋子烧了,没有人伤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徐悦兰扯唇笑了笑。
“那放火的人可抓着?”
“没法抓,长什么样子都没有人看清。”
“我看肯定是那个什么狄戎的王子放的。”绿书愤愤道,“今日他自己学艺不精,被姑娘打败了,当时说得好听,说什么有银子去取,结果是去告状的。如今告状不成,就找人放火,干这种阴险小人行径。”
“不管是不是他,如今都不能是他。”徐悦兰凝目看着前方,“明日就是两国签订和议的日子,决不能出错。”她环视一圈围着自己的下人,“今日这里说的话,你们最好都烂在肚子里,半个字也不许对外说,否则,你自己身死是小,全家老小都得陪葬。”
一番话,下人们都吓得低下了头,纷纷表态“不敢”。
“嬷嬷。”徐悦兰向秦嬷嬷道:“你和绿苑几个,到我房里来。”
进到屋子,徐悦兰看着几个自己的心腹,她们陪她度过护国公府最艰难的日子,可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绿书,你可知错?”
绿书低垂着头,“奴婢知错。”
“错在哪里?”
“奴婢不该妄言。”
徐悦兰盯着几人,“你们都是我亲近的人,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很多别人得不到讯息,便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能被人抓了把柄去。”
她面容严肃,有着超乎年龄的气势。
“绿书,尤其是你,你性子活泼,是好事,可亏就亏在没有防人之心,任何事情都是张口就来。就比如方才,近日正是宁朝与狄戎议和的关键时刻,容不得一点闪失。是,我也猜纵火的人是旒吉,可我不能说,不能让人借机破坏议和。”
“姑娘,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不敢乱说话了。”绿书泪涟涟地,从来没有被姑娘正色说过,她被吓到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徐悦兰收起严肃脸,又有了笑容,“今天说这些,是要你们打起精神引起重视,以后说话,从脑子里先过一遍。”
“是,姑娘。”几人齐齐回道。
徐悦兰让她们散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姑娘,那旒吉王子,难道就只能忍?”绿苑伺候徐悦兰解了双环髻,梳顺一头及腿长发,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她愤怒又不平。
砸店又烧店,这不是王子,是强盗!
“如今咱们能做的只有忍。”徐悦兰道,闭着的眼隐藏了她真实的心思。
瞧见姑娘疲惫的样子,绿苑只能叹口气,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
如今只能忍,可过了明天,那就不只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