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离起床。王雨生已经做好了素斋,放在桌子上,自己一人独坐一隅,看样子是参禅打坐。
星离没有去惊扰,转身去喊了月崂起床。月崂赖在床上,扭扭捏捏不肯下来。
星离说:“怎么,没有睡得好?”私下里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灵力不够,已经连这个三千年的小屁仙都催不动了。
月崂支支吾吾,说道:“我以前在人间的时侯,是听说过的,人间夫妻,都是妻子服侍丈夫起居饮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行状?端端也没有在这里,雨生一个人都变得无趣了!”
星离自然也是纳闷,居然真的使劲去回忆,隐约记得有一次,端端拿了披风过来,伺候雨生穿衣上朝的。
心下一喜,便把昨日捡拾在椅背的衣服给他拿过来,打趣道:“好,我来侍奉你,更衣,你也去上朝!当个大宰相!”
月崂嘻嘻笑说好,伸开手来,星离把衣服搁在床头,人坐了下来,给他把里裳领子拢了一拢。
月崂睡觉从不老实,里裳早就松松垮垮不成样子了,星离轻轻给他抻了抻,他就往里缩了缩,不肯让她碰着。星离想着这天寒地冻,此处不比仙山,冷呀热的,还是需要自我照料。
“你好好地穿衣!”星离小怒着搡了他一把,想推他坐好。
岂料他人一歪,吊在星离身上,下巴颏儿又习惯性地搁在星离肩膀上,这次得了昨夜雨生的话,胆子还更踏实了些些,居然把手环在了星离腰间,嘴中嘟嘟囔囔:“我能不能跟你近一些?你都说过不怪我了。”
星离被他这样一抱,又有些别扭起来,说道:“这不是挨得近近的坐着嘛!”
“哎呀。”月崂恼羞成怒,“你能不能不要装傻。”语气越发赖皮和假意嗔怒。
“谁装傻呀,你到底要怎样。”星离体恤他拢过来的手,刚刚从被窝里出来却还是冰凉,便只有宠着他一分,放在自己双手中暖暖地给他呵气。
月崂怎会就肯只是这么轻轻依偎,他微微侧了脸,想起在伽蓝星上离她很近的那一次,那时候还没有挨挨她的胆量呢,现在总可以了吧,四哥都是支持他们的。
他微微嘟着的嘴巴,悄悄暗示星离。
星离抚在他双手上的那个小指微不可察地打了一个激灵。这一下,月崂是一下就捕捉到了,心驰神往。
“司眠……”月崂看见星离的耳朵都彤红一片,越发想去逗她。自从伽蓝色星以后,星离对自己恢复了一点最开始时候的样子。仗着星离没有推开他,环在她腰间的双手悄悄向上,箍住了星离的肩头。
“好司眠……”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慢了三拍反应过来的星离一把推开,“你这是要做什么?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月崂呆在一旁,我的天,做什么,做夫妻,哼。
于是被拒绝了的月崂悻悻地自己裹上衣裳,一言不发地就往门外走。星离脸上有些不解,但是明显一副不想他这样生气的模样,乖乖地跟在身后,月崂虽然没有得逞,但是见她也有几分在意自己的意思,心中已经是满满当当的喜欢,脚步也轻快,虽然故意不睬星离,但明显就是在拿搪做瑟,想的是,一日不成,还有一日么!
两人前后脚出了卧室,雨生打坐也做完了。微笑着招呼他们用早膳。星离从来用餐都是很清淡,月崂却是很少吃这些素斋。看他眉眼间有几分为难,星离挡在雨生前面,没让雨生看见。
自己则悄悄伸了手,捏住桌下月崂的掌心,轻轻揉了揉,意思是你好歹吃一点,别做得让雨生为难呀。月崂却意会成是星离的小情趣,受用的紧,果然快快地就把饭给吃了。指望这一趟下界,把星离整个明白就好了。
饭毕,雨生说自己出去走走,他们二人随意。这偏僻住处,只有几座荒山,此处名为九狐山。问过雨生为何此山叫这么个狐仙气息的名字,雨生却摇头说不知。
好在雨生答应他们过几日雪消天霁,三人一齐逛庙会去。这才觉出乡野生活一点意趣来。
雨生走后,月崂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雨生有点不一样了?“
星离点头回答道:“是,应该是和端端散了有关系吧。“
“哎,我来看一下,怎么就散了呢,红绳是我系的呀!“
“哦哟,要是你不说,还真没有人知道你是红娘呢!“星离难得嘻嘻笑起来,月崂突然有了一个主意,自己不就是天底下最能定人姻缘的人嘛,那自己还担心个啥!
他赶紧拿出一根红绳,一头系在自己踝上,一根仔仔细细绑在星离踝上,还一字不漏默念了一通月老宝诰,觉得万分安稳了,才停下来跟星离说别的。
“可惜这两天在伽蓝星上累乏了,花月宝鉴都不好使,要不我定要查个原委,给雨生一份交代。”
“你的法器……”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月崂害怕星离想起金丝偃月环,赶紧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