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不再解释。她不需要向他解释太多,也不想和他解释太多。
姜宁,闻彧,是他变了名,转了性,还是他从前,现在,都是他。
她一直记得在山洞门口留下黑影的姜宁,也明白了初次见到高台之上那个英挺身姿的怦然心动。
她曾以为这辈子会孤独终老。可是遇到了他,就无法再忍受。
姜宁,是她溺水时的救命稻草,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拨开重重迷雾,披荆斩棘,翻山越岭,才见到闻彧。
必然珍惜。
苏青时淡声道:“闻彧,你若不愿和我成亲,我不会强求你。”
闻栖辞皱眉,“真的?”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闻栖辞挽起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先祖曾说,闻氏子孙不得和第一个女人成亲,否则无法厮守到老。”
苏青时反握住他的手,“曾经有个算命先生替我算了一卦,说我才能卓越,眼光挑剔,此生不会有所爱之人。事实证明,预言都是假的。你若想图心安,我们立刻算一卦,问问你先祖的意思。”
闻栖辞嘴角抽了几下,讪讪抽回手。
苏青时取出三枚铜板,极其认真道:“闻氏先祖在上,晚辈苏青时,欲与尊上第十三代嫡子闻彧共结连理,若先祖批允,祈望抛出三枚正面。”
“等等!”苏青时如此认真严肃,这要真抛出三个正面怎么办,他必须得说明白。
苏青时截住他的话,“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如今我只是祈求先祖之意,先征得长辈意愿,以后来日方长。”
话罢,她抛起三枚铜板。
闻栖辞的心拔了起来。
铜板落在桌上,旋转不停。
落下一个,正面。
第二个,正面。
第三个,啪。
她盖住最后那枚铜板,掀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笑起来。
闻栖辞盯着她的笑容,牵了牵嘴角。
“别磨叽了,成就成呗。”他大大方方道,“可是你还没有说,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将三枚铜板放进了怀里,眼露笑意道:“喜欢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任性妄为,记性不好,性子很冲,还没我聪明。”
仿佛听到对方磨牙切齿的声音,苏青时不厚道的笑出声,“最重要的是,这些明明与我无关,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提起,忍不住和你作对。”
闻栖辞气愤地挽起袖子,“铜板拿来。让你看看我的真才实学,省的你一天到晚说我不务正业。”
“哦?”她取出三枚铜板。
闻栖辞接过,问道:“说,想卜什么?”
“算一算,你什么时候会喜欢我。”
“……这个不用算了。”
苏青时愣了一下,“不用算是因为没可能还是……”
闻栖辞无言:“你这不是摆明了在问我吗?需要算?”
她迟疑了一会,又道:“那,算一算我们此行去戎国,是凶是吉。”
闻栖辞点了点头,抛出铜板。
铜板落桌有声,其中一块像车轮一样滚了一会,在桌沿边缘倒下。
闻栖辞屏息细看,面露忧虑。
“大吉。”
苏青时问:“既是大吉,为何皱眉?”
“大吉之中往往夹有大凶之兆。”
……
苏府大厅,苏母神色忧思,反复问苏青时,“现在就要走?不能成了亲再走?”
“来日方长,了却姜宁的心愿,再成婚不迟。娘,你就别挽留了。”
“你这孩子,唉。”苏母多次劝说无用,只能作罢。
苏青时告别母亲,来到后山,闻栖辞正在高台之上操练尸怪,见她来,跳下了高台。
“闻彧,我们这次离开,尸怪必然要随行,你准备怎么办?”
闻栖辞道:“不怕,我已教会它们乔装之法。它们若要尾随,自挑偏僻无人之处跟来。”
苏青时点了点头。
两人辞别郭奎、洛宁香,即日启程,前往戎国。
一想到将要见到多时不见的沃沃,闻栖辞有些局促。
央兰被赤清国吞并,戎国虽有相助之意,却因苏青时在其中周旋,央兰不战而败,被好战的戎国视为耻辱。不知道沃沃在戎国过的怎么样,那丫头争强好胜,喜好舞刀弄枪,直来直去,太容易得罪人了。
行不过五日,便到戎国国境之内。
苏青时换上一身男装,发冠高束,英秀的眉毛、秀挺的鼻梁,冷艳的五官神色衬得她英姿飒爽,身材朔长的优势再配上纯正的男儿音色,活脱脱一个俏儿郎,不疑有他。
闻栖辞看了,不住摇头,“你怎么生的女儿身,真是可惜了。”他眉头一动,又道,“不过也好,省的这世上多了一个差点赶上我迷人英姿的男人。”
苏青时:……
闻栖辞摸摸脸上的胡子,唉了声,“以前游历诸国,传术论道,太多了认得我这张脸,否则我也不会把这张帅气迷人的俊脸掩饰起来。啧!”
苏青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表侄子,快,叫声大表叔来听听。”
“……闻彧,你为何如此钟爱中年大叔装扮?”
将头发甩回身后,闻栖辞笑吟吟道:“男人四十一枝花,中年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魅力无限的时候,你不觉得现在的我非常有成熟魅力么?”
苏青时抿了抿唇,挽起他几缕披散的发丝,道:“所以说,你四十岁还未成婚?”
成婚之人,无论男女必然绾发。
闻栖辞沉默了会,一甩头抽回发丝,道:“黄金单身汉怎么了,我心向佛,不染红尘。”
苏青时点头,“好罢。你开心就好。”
戎国崇尚武力,即便是距离皇城偏远的镇上,也处处可见斗武擂台。
擂台有大有小,繁简不一,男女皆可参赛,以武力定好坏。
中心地段围了一群百姓,不时传来喝彩唏嘘之声,场面热闹是其他擂台不可比的,想必精彩非凡。
闻栖辞听得来劲了,“我们去看看吧。”
苏青时自然顺他的意,二人挤进人群,挤到内围。
其中擂台大而豪华,不像寻常人家随意搭制的。
台上一黑一蓝正激烈比斗,不过十几个回合,蓝衣男子摔地惨败,灰头土脸的下了台。
与之对武的是一名黑衣劲装的女子,不施脂粉,天生丽质,她俯瞰众人,恣意高傲,宛若尊贵的孔雀,目空一切。
“阿潭郡主不愧是镇国侯的后代,这身手无人能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