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也没有白白丢弃的道理。放到往后,可以等什么时候她家阿爷出门顺路,再拿到铁匠铺子去,费点钱物粜换成别样物件。
让柳奕无奈的是,她家即使现有了锋利趁手的“兵刃”,也不太可能明目张胆地使用,尤其阿爷心心念念那铁皮斗的双橡胶轮手推车,就是完全见不得天日的“巧夺天工”之物。
身心的煎熬不过才刚刚开始,她太困了,到后来柳奕都不确定,自己究竟真个进去了,还是在做梦:一整晚,她仿佛都在大仙儿的洞天福地里头拔着蒹葭。
成片的荻芦丛又高又密,雪白的芦花将她淹没其中找不见影子,青青的茅芦茎杆拔了又长、长了又拔,哪怕她从金山上找了工具来对付都不行。
最后,柳奕实在累极,便真的睡了过去,再无意识。
怎么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她郁郁想着。
第二天天色未明,柳全夫妇已早起了,轻手轻脚开了门,梳洗得宜,便挑水的挑水、生火的生火。
按说,别家都是干过半晌的农活才回头吃早饭朝食。可不让吃饱,男人怎么能安心“上班”去?
柳氏芳娘今天也下了点决心,做得一锅大小米的“二米和合饭”,且是狠下血本的干饭。
当家的饱餐一顿,喝了一大碗煮豆研蓉洒盐加了瓜菜的瓜豆汤,饭菜汤都吃得他心满意足,这才充满了干劲。
朝腰间别上一把镰刀,背起毛了边的斗笠,柳家唯一的汉子精精神神地领着老婆下地割麦去了。
柳奕听见响动,揉着发涩的眼睛爬起来,刚好送她爷娘出了院门。
一个人吃罢饭,想起不能在空间里种地,她就无精打采的,而且发现自己还是忘记了拿一把手铲。
但很快地,柳奕连这郁闷的功夫也没有了。
因为柳氏没时间,接下来她只能收拾完屋子,自去河边洗衣。
对于大姊儿这小个头来说,端个木盆就是件力气活。像上回,还只从她家地头回家而已,走一路便得歇上好几歇。
货真价实的实木有木有!一只小盆搁现代不得卖它个好几百的?
柳奕估摸着,端盆过去会在路上耽误她不老少的功夫,便将她爹的衣裳卷成包袱皮拿衣袖一捆,手提捣衣杵,背着衣裳到了河边。
洗衣的过程就更别提了,木质的捣杵比柳奕的胳膊可粗得多,还需横向使用。
她是单手捣吃力,双手捣费劲,衣裳边捣边跑,她还得想办法把它们稳住,那棒槌好几次差点没砸到她的手指。
柳奕手忙脚乱窝火不说,终于还把自己狠砸了一下才算作罢。
今天来的有甚英姊儿、苗姊儿、蔓姊儿,媳妇们少了,姑娘多一点,嘁嘁喳喳欢声笑语。
柳奕也完全没有心情搭理她们。
回来的时候,洗过的衣裳湿淋嗒滴的,怎么背?她觉着自己真是蠢出了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