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回到院子,换下白衣裳,穿回了红衣裳。才出来,丫鬟端来了药汤,道:“表小姐,该吃药了。”落雪笑问道:“谁让你时候拿捏得这么准?”
“是无玉公子的吩咐,喊我们摸约午时煎好药,端来给表小姐吃。”
落雪接过,一口把药喝下,道:“他倒是事事想的精细,也难为你们倒听他的。”丫鬟把一杯水端来给落雪,道:“无玉公子对表小姐的事一一想的精细,表小姐不晓得,左相府天天着人来问表小姐的病呢。我昨个一问,竟是无玉公子院子里来的。”
“他来问?要他问什么?”落雪笑道。无玉自然关心她的身子,待她的身子好了,他便可无甚挂念的甩开她。
落雪喝了下药,不一会便乏了,撑着半边脸昏昏欲睡。丫鬟见了,扶着落雪在床上躺下。自从喝了北堂配的药,落雪犯困更多了,她闲下的时候还猜那药里加了催眠安神的药物呢,这样催眠。
这一觉睡下去,入了夜,落雪也不曾醒来。北堂来瞧过一回,见落雪昏昏睡着,告诉丫鬟别吵了她。嘱咐一番,北堂便去了左相府,来到无玉院子。
月刚上,圆润似盘。鹤枯瞧见北堂进来,道:“你来做什么?”北堂道:“公子在哪里?”鹤枯道:“公子在里边呢。”北堂道:“去右相府一遭,解落雪姑娘寄魂毒,也就一会子的事。”说罢,去了无玉房里。
“公子,落雪姑娘还睡着。”北堂道。无玉抬头瞧一眼,道:“那便让她睡着,免得她瞧了生疼。”北堂笑道:“怕不是姑娘疼,倒是公子心疼罢。”
无玉未言,出了房门,看那夜上月,月圆明亮,光润清幽。北堂跟了出来,看无玉修长的身影,道:“公子,是时候了。”
“逼毒不出,真有命忧?”无玉墨玉般的眸子一敛,低低说道。北堂道:“公子若愿见落雪姑娘此生永受寄魂毒害,但可不去这一遭。”
此生永受?无玉听这四字,心间一窒。不再做停留,墨影一动,往右相府去了。
风动丝帘,无玉来到落雪房间,拂开紫帘,来得里间,看那落雪在床上静静睡着,墨眸一荡。来到床前,轻抚她脸颊,轻声道:“这一生世,真是欠了你的。”又叹了一声,把她扶坐起来,让她靠在怀里,才发觉她很轻很轻,没有多少重的。
无玉指间凝起一股淡蓝的灵力,轻点在落雪眉间,印下朱砂一点,隐隐发着红光。无玉留下这一股股灵力保落雪的命,只恐她一时不受寄魂毒全发。
轻轻把落雪放回床上,无玉咬破手指,一滴殷红血沁了出来,浮在落雪眉心之上,一时又散去,淡蓝色的灵力包裹了落雪一整个身子。落雪黛眉轻蹙,眉间印的朱砂在淡蓝光影里闪着殷红刺眼的光。
无玉看落雪面上痛苦的神色,修眉紧锁,不由心疼。外间月圆正好,凉风动纱帘,烛影摇红。不一会,一股青烟自落雪那眉间朱砂沁出,摇摇直上。那便是寄魂一缕了。无玉长袖一挥,一道灵力直直冲散了青烟,不一会,青烟便悄无声息的没了。
淡蓝光晕撤去,落雪那眉间一点朱砂没了光彩,连朱砂的形态亦隐了下去。无玉看落雪安静的小脸,还是挂心,守了一会,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