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晚间,行事便宜些。无玉与落雪来得崔府,管事的相公将二人迎进去,来得水边一个亭子里。里边一个大桌围着坐了许多人,不乏陪酒的艳丽女子,但亭中人一瞧落雪那倾国倾城的容姿,生生痴了许久。无玉看满亭人痴坐,又瞧一眼身旁的落雪,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冷冷的,无什么神情。
无玉携落雪见了礼,并不说明落雪的身份。亭中人只当落雪是无玉公子带来陪酒助兴的,因容貌绝美,多瞧了许多眼。才坐下,旁坐的一个男子欲握落雪的手,落雪躲开了。男子也不恼怒,笑语道:“你这一个美人,见我生的不如无玉公子那样的天人容貌,瞧不上我?或许,美人本就心系无玉公子?也未可知。”
落雪瞧一眼男子,蓦地展颜一笑,霎那芳华现,勾人心魄,让人瞧了更是痴了,竟不知晓身在何处。无玉看落雪那张笑靥倾城,墨眸一敛。任他无玉公子走遍天下,看得许许多多的美女子,却无一个比落雪更美的。
“你说,我本就心系无玉公子?”落雪轻笑道,男子痴痴呆呆的没言语,落雪偏过脸瞧旁边的无玉,纤手抬起他的下巴,将他一张脸拉近细看,咧嘴笑了,道:“也未为不可。”
“孟浪女……”无玉看清落雪一双水眸里隐隐的张狂肆意,一时恍悟,这一个皇后娘娘,哪里是三从四德的德女子,分明是一个孟浪女。落雪一笑,道:“孟浪女?你道我孟浪,我道你无玉公子就是披着斯文皮的赖账!”
月下水波轻荡,正幽静处,猛一大声,湖水升起几股水柱,许多黑衣的蒙面人跃出水面,使无数暗针,尽飞往小亭。亭中人见了满片惊慌,无玉将落雪揽到怀里,长袖一挥,劲风扫,将袭来的暗针还了回去。暗针不断袭来,入体却不见血,只让人晕厥。没一会,除却玉与落雪,亭中人尽数晕厥。
落雪瞧对边摆开阵仗的蒙面之人,大约知晓这一些是肆墨楼来的。肆墨楼的人最善暗针袭人,使人晕厥,再把人带回楼里折磨。可肆墨楼素日锄奸拔恶,不伤无辜之人。亭中的各个大商人,无几个是善的,亏得肆墨楼盯上。
“无玉公子素日与这一些黑心烂肺的鬼混鬼来,这会子,报应倒来了。”落雪道。无玉一笑,道:“皇后娘娘也不见得多么干净。”落雪咧嘴笑了,道:“那,无玉公子猜猜,我有多么不干净?”
无玉看落雪一张脸,薄唇轻牵,似笑非笑。蒙面人尽数袭来,无玉修长指一动,绿叶飞动,直击得数几蒙面人口吐鲜血。落雪见了,牵唇一笑,江湖人称无玉公子一身气度如仙若神,手无缚鸡之力,干架之事丝毫不沾。如今一看,无一是真传。
蒙面人一一倒地,其中一个盯着落雪倾国倾城的脸,奄奄一息地道:“……妖仙……红衣妖仙……”落雪瞧他一眼,轻轻笑了。这个人口中的红衣妖仙,是江湖传闻的妖仙,常着一袭红衣,因夜屠青山千人,传开了名声。江湖人说她比妖还恶毒,却生得倾国倾城,比仙还美貌,如此得了个妖仙的称号。这一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妖仙,三年前便没了音讯。
“三年不听,你若不说,我倒要忘了这一个名头。”落雪笑道。蒙面人似要再说话,却昏了下去。无玉瞧一眼落雪,冷笑道:“皇后娘娘果真不是一般的干净。”落雪朝无玉吐了吐舌头,模样甚是娇俏可人,道:“无玉公子谬赞了。”
崔府家仆听得声响,一一举了火把跑过来。无玉将落雪揽进怀里,运起轻功,踏瓦飞檐,离了崔府。再经一番兜转,二人回了宅子。方落地,无玉将落雪放下,落雪拉住他的手,一双水眸静静瞧他,他那眉间的朱砂在月下更显殷红。
“孟浪女,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想把我吃了不成?”无玉戏谑说道。落雪道:“无玉,我瞧着,你像极了无玉。”无玉冷笑,问道:“那你念着的,是哪个无玉?”
听无玉言语,落雪低了脑袋。无玉冷声道:“大佚摄政王,子桑无玉。是也不是?”落雪还是不言语,无玉道:“孟浪女,你当自己是傻的,还是我是傻的。子桑无玉已入土三年,你拿我当他,不问我情愿,也偏不讲理。”
落雪道:“管你是哪一个。你叫无玉,除却眉间朱砂、这一身黑衣裳,你同无玉有什么分别?”无玉皱了修眉,道:“子桑无玉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个白眼黑心的。”说着,想将自己的手从落雪手里抽出来,她却握得紧,用了些力气才抽出来。
“天聋地哑的,你权当自己瞎了眼就是了。”落雪笑嘻嘻地道。无玉一声冷笑,道:“孟浪女,你说什么?”落雪咧嘴笑了一声,红影一动,再看已寻不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