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道:“你瞧瞧她,哪有半点女孩子的娇矜?”
“父亲,歌儿可是担心坏了,那揽翠湖边地上的青石板都快被歌儿踏出裂纹了!”
父亲大笑:“没想我儿竟是如此女中豪杰啊!哈哈哈……”
父亲对怀信摆了摆手,示意怀信坐下,而后正声道:“圣上今日召我与怀信入宫,是为着北禹与南麒边境的纷争。”
安歌不解道:“歌儿虽在深闺之中,却也知晓这北禹与南麒休战多年,怎会又起纷争?更何况,昨日还有不少南麒商贩在北禹做买卖呢。”
安奕城说:“所以,圣上想派些精兵强将前去查探查探。还有,你说的那些商贩,都已于今早驱逐出城了!”
“难不成怀信哥哥也要前去?”
安奕城说:“圣上听闻怀信在军中表现卓绝,很是出类拔萃!因此,已封了怀信为抚远将军,让怀信带兵前去!也算是历练历练!”
听罢这消息,安歌觉着,她此时定是愁容堆得满面都是了。随即起了身,便径直往门外去了。她心想,若谁此时敢拦她,她定当场发作!
安歌一路急走,走到揽翠湖边时,一直紧跟在身后的怀信终于忍不住冲了上来,将她的手腕紧紧扣住。
“歌儿,为何这般气恼?”
怀信虽是柔声细语,可是现下,安歌心中那怨与怒纠缠一气,听他如此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强行压了压心火,问到:“自是圣意,那便不可不遵。我且问你,何时出征?”
“明日。”
“去多久?”
“不知。”
安歌甩开怀信的手,愤然离去。怀信留在原地,怅然若失。
走到廊上时,晏晏笑着跑过来迎她。安歌却一言未发,晏晏见状,亦将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待回到妙仪苑后,安歌直直进了卧房,将紧跟其后的晏晏关在了门外。
她合衣躺在榻上,却觉着脑中嗡嗡作响很是烦躁,便又起了身,去到案前坐下。
来在案前,想着写几个字静静心。便执了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可是心不静,怎能写出好字?写了几笔,只觉那字越瞧越难看,便将那纸揉成了团扔在了角落。
如此反复,直到将心中的气全部泄了出去,方才消停。
傍晚时分,安歌推门而出。晏晏见她终于出了门,欣喜不已。却又见她神情还是那般阴郁,便什么都没敢说。
“将那长矮条桌搬到园中来,再拿个厚实些的垫子,我要在这园中赏月。”
“啊?哦!小姐稍等,晏晏这就去!”晏晏虽不解,却也不敢多言。
桌子置好后,安歌便坐了下来,又道:“晏晏,将我床榻下放的那瓶酒取来。”
床榻下那瓶菊颂,是去年中秋,父亲宴客时,安歌找了机会偷偷拿回房的。当时只觉这酒名字动人,便想着味道定是好的。
待拿回房后,她赶紧打开偷偷尝了一口。自那时起,她便知晓了一件事,这名字好听,未必好喝。
于是,便草草将这菊颂藏于榻下。若不是今日心烦意乱,便是过个三年五载,她也定想不起那榻下还有一瓶酒。
晏晏听罢后,当即一副惊耳骇目状:“小姐,您房中竟有酒?!”
安歌气燥地说到:“还是我自取吧!”
说罢便要起身,晏晏见她又动了气,连忙说:“晏晏这就去,小姐只管坐着,切莫动气!”
安歌心想,现下,府中所有人,定只当她是个乱发脾气的大小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