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婧之父心想,若是不中,难不成女儿的婚事要一直拖着?
明婧性子倔,认定了便不回头。父亲知她脾性,便允了这门婚事。
婚后这林良很是刻苦,不过一年,便中了举人。明婧自然是欢喜地不行,她的父亲也对这个姑爷很是满意。
只是这日久生变。林良中举后认识了一些新的友人。这些友人中,有两个人,平日里便是风流的坯子。
某日,他俩硬要拉着林良去瀚云台,林良不好推脱,便随着去了。
就是那日,林良虽初次见,却已是不能自持地迷上了玉锵。
见惯了明婧平日里的温婉,玉锵竟很是不同。不仅貌似神女,性子冷淡,竟还不惧权贵,真真是谁的面子也不卖,好不特别!
林良遥遥一望,只觉着心神荡漾。
自那日起,林良便隔三差五随友人去光顾瀚云台。
明婧起初也未觉不妥,只当是友人相聚,在一起不过是谈诗论词。
直到某日,她收拾案桌时,看到了压在书下的那张美人图,上书到:“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时,明婧方知,这夫君的心,已经飞走了。
明婧虽伤心,却还想着挽回夫君。
可是这林良对明婧是越来越冷淡。明婧自知这段姻缘已是到了陌路,某日夜里,悲愤之下,来在映雪湖边,一跃而入!
而明婧的双亲得知女儿死了,也是一病不起。
林良得知原委后,才如梦初醒,幡然醒悟了过来,当下想起了结发妻子的好。
只是斯人已去,后悔也是无用,这林良便终日借酒浇愁。
后,在一日夜里,林良提着酒壶,醉醺醺地来在映雪湖边,心中甚是思念亡妻。
恍恍惚惚中,林良看到明婧竟在湖心唤他。看到妻子,他想也不想,当即便往湖心处了。
谁曾想,那不过是幻像而已。
林良就这样,溺死在了映雪湖中。
在场的人听罢,无不唏嘘感慨。
只那玉锵脸上,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片刻,玉锵含娇细语道:“若死了人,桩桩都要算在我头上,那我岂不是也该找个湖,投进去一了百了?”
这玉锵姑娘也真是位神人了,言语刁钻刻薄,却让人厌恶不起来。
“若不是你,我姐姐怎会自寻短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要你以命偿命!”
安歌心想,若是再让玉锵同菁菁讲下去,这仇恨定是化解不开了,便想着同那菁菁说说理。
“在下有几句话,想说与菁菁姑娘,不知菁菁姑娘可愿听?”
安歌见菁菁没有答自己,却也未说不愿听,便接着说道:
“玉锵姑娘可识得这位林良公子?”
玉锵道:“我终日在这瀚云台中,来往客人千千万,我亦不是过目不忘之人,怎的个个都能记住。”
“玉锵姑娘与这位林良公子竟不相识?”
说这话时,安歌一直望着菁菁,她似乎听明白了安歌想表达之意,急忙辩解了起来:
“可是……”
“可是明婧姑娘投湖了,林良亦死了,你姐姐这命应当由谁来偿?”
看菁菁的表情,安歌便已知道正中了她的心思。
“你姐姐那夫君移情别恋,可是玉锵姑娘竟连你姐夫是何人都不识!菁菁姑娘如此行径,是否是仗着情凄意切,便可在此处肆言如狂?”
菁菁听罢安歌的话,似是若有所思,眼见她平复了些,安歌便将语气放缓了道:“菁菁姑娘可曾想过,如若你今日得手,却被官府捉了去,家中父母谁来照拂?”
此话一出,菁菁泪如泉涌,摊坐在了地上,不住地哭泣。
“玉锵姑娘打算如何处置?”
若竹看向玉锵,玉锵悠悠然道:“能如何处置?自然是报官。”
“不妥!”安歌连忙劝阻道。
“菁菁姑娘自然是不对,可是她也是一时被悲愤冲昏了思绪,才行差踏错的!请玉锵姑娘看在她还有一双父母要照料,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此后,坊间必定会流传玉锵姑娘悲天悯人的佳话!”
现下,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玉锵,等她发话。
她却青袖一拂,转过身去,边走边幽幽道了一句:“你们看着办吧。”
玉锵身后的小侍女们赶紧快步跟上,随着玉锵往后院去了。
安歌向晏晏招了招手,晏晏立马来到她身侧,助安歌将菁菁扶了起来。
此时若竹上前,对菁菁说道:“我本想着,若是你真将玉锵掳走,我们的人定不会坐以待毙。只是那时,怕是姑娘定会受些皮肉之苦,必不会像这样全身而退了,姑娘应当感谢这位公子才是!”
菁菁没有任何的言语,神情落寞。只是半蹲着对安歌行了礼,便向大门外去了。
安歌本想叫住她,却被若竹拦下了:“公子,我瞧那姑娘心中已是明了了,您就不必过分忧心了!”
“也是,随她去吧。”安歌说道。
此时,安歌突然回神,紧张地问若竹:“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