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展眉是监修职司,在堂一级的门派里已经算是高层修士,肯定不是找个观雨堂的铺面下几张符箓买单就能随便见面的。但无论如何,已经知道门路的所在,这就是最好的收获。
尽管对如何走通孟展眉这条路还没有头绪,但完全不妨碍关尚开始畅想未来。蜜蜂基本相当于零成本,特制鸿毛符的批发价如果能控制在十文以下……不,哪怕是十七八文,发一次从河关到天水的消息五十文不贵吧?
不行,还是贵了,一开始要用低价抢市场,不能跟用快马或者邮驿价格接近,人的惯性力量是很强大的。
要压价,要压成本,鸿毛符不能超过十文,发消息不超过二十五文,甚至低于二十文,这样才有竞争力,让这些门派爱上这种随时可以发消息的痛快感受……
这么看来,还要跟獾四确认一下,他到底能操控多少蜜蜂,有没有距离限制,这妖可是核心资产……呀,妖族寿命短,也不知他多大了,要想办法让这家子使劲生育啊……
时而兴奋,时而担忧,觉得要做的事情突然多得做不完,翻来覆去直到天光发亮才入睡。
次日清晨,辗转反侧的一宿的关尚还在酣睡之中,远在庆云阁的荀络已经梳洗完毕,正在给父亲请安。
“父亲,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递上去的申请怎么还没有消息?”
“你先别惦记了,申请在我手里压着呢,暂时不会报给长老会讨论。”
“什么?”荀络大惊失色,急道,“我这还等着呢!我那可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道友等我回复,你怎么就给压下了?也不使人通知我一声?”
“哼,我看你想要研发灵药是假,还惦记着阳首山是真吧?”荀络的父亲,五十岁的庆云阁长老荀放鹤手捋胡须,作势瞪起眼睛,“我真是悔不该把你交给陈之柒那个老家伙教导,原想着你从他那学些灵药技术,就算修为不高也能在派中立足,没想到你倒是学得对阳首山念念不忘,背着我跑去服道役的账我还没空跟你算……”
“我这不是也想更好的立足,不给你拖后腿吗。”荀络一副委屈状,“咱们庆云阁传统上不以灵药见长,现有的灵药配方都很平庸,只有创新才有出路啊。父亲你壮年有为,刚升任阁内最年轻的长老,我做出点成绩,也能帮你增光不是?”
“我领你的情。”荀放鹤脸色和缓下来,“但一来阳首山太过危险,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心如何安放?就在你这次道役当中,就有人死在妖族手中,你可知道?”
“真的?”荀络吃惊不小,关尚的信尚未送到他手里,他当然不知道这事,一时张口结舌。
“哼……二来,最近凉王也盯上了阳首山,你们这次道役……前因后果不说了,你知道凉王正在积极行动,想要对阳首山和阳雁草有所作为。你这时候跑去东搞西搞,万一坏了凉王的事,甚或发生矛盾,你觉得我这个新晋长老的位置能坐得稳当?”
荀络一脸纠结,荀放鹤说的这两件事对他都是意外的打击,从理性角度,怎么看父亲说的都合情合理,但他又如何能就此放弃?别说对自己的理想,就是对二弟关尚和一心期盼着改变未来的妖族又做何交待?
自己不是成了一个满嘴大话,言而无信的无耻之徒了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荀放鹤的一名属下敲门进来,递给他一张纸。
荀放鹤快速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怎么了,父亲?”荀络问。
“凉王准备以调查妖族戕害修士之事的名义,组织一支队伍再探阳首山,点名要你参加!五天后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