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歌回答。
等许一舟离开客厅,楚歌看向茶几,发现根本找不到毫。她干脆仰头靠在沙发靠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屋顶:“说说你那朋友的事。”
毫开始讲:“我友人来自贯匈国,名咸斧。建文年间来到中国,本想在此与人做些生意,赚点银子,未曾想竟被靖难之役所累,两国之间接线之人在此役中失踪,咸斧不识回乡路,且无人可问,无奈之下,只能留在中国。”
“贯匈……”楚歌喃喃。
“咸斧家中只余他与母亲两人,当年离家,其母年事已高,咸斧曾诺其母,五年之内必定返家。然……”
建文……楚歌低头掏出口袋手机,上网查询具体年数。
“一三九九到一四零二”楚歌看着手机屏,念出声,“六百多年。”
“咸斧离家不过一百来岁,如今已逾七百,头早已鬓白。近几年,他多病缠身,加之心中之伤……一时之间,竟苍老……”毫有点说不下去,声音哽咽一下,停了几秒,才接着说:“一日,我至咸斧家,见他卧床不起,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呼其母,不禁心中悲痛万分。我正欲离去,恰巧瞥见床头一纸,惊见‘最多一年半’五字……”毫越说,声音越小,连带着情绪也消极起来。
“你想让他在最后一年半的时间里好过点儿。”
“正是此意。”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能帮你呢?”
“我认得你院中所植潜境花。”毫提高音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知晓你们因当年涂家之事,得了教训,所以决定……”毫停顿一下,“近三百年才改名,唤疗心师。”毫的嗓子有些许紧绷,说出的话,明显透露出不安。
楚歌脸色微沉,随即轻勾嘴角:“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毫没有作声。
“从哪儿听到的?”楚歌问。
“一个女人那儿。”毫回答。
“一个女人?”楚歌脑袋里闪出个玫红背景。
“言尽于此,恕我不能再……”毫的声音透着拒绝。
“你会对每任主人忠心……对吧?”
“是。”
“我知道了。”楚歌笑笑,“你早点休息吧,这几天我得了空,就跟你去咸斧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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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若竹盘在楚歌头上,楚歌正在刷牙。
“为什么不接着问?”
“我总不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得事吧。”楚歌口里含着泡沫,眼中带笑。
“可这样,我们怎么知道他说得那个女人是谁?还有,那个女人有什么目的,她怎么知道……”
“他未必知道。”
“万一……”
“急不得。”楚歌看着镜子里吐信子的若竹,“慢慢来……他刚刚不是说他会对每任主人忠心么?”
“他忠心,他忠心又不能让我们知道……”若竹语速变快。
“他不愿意告诉我们,就证明,他要为某人保密,那么……”楚歌微笑地看着镜子里的若竹。
镜子里的若竹也看着楚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上任主人……”
“目前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