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悦……”

“老地方——”长发女人从安阳胸前抽出手，对他吹口气，绕过四人去了别处。

“跟着我，别丢了。”安阳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三人。

合欢楼里，两两相拥的人不少，只不过拥得都不正经。最常见的就是一个现代装扮的配一个古代扮相的。一楼圆桌边，男顾客们腿上经常坐着女人，怀里抱着女人，他们腿上的女人娇笑着往他们嘴里丢吃食，偶尔送杯酒到男人嘴边。女顾客们通常靠在男人的怀里，也有小部分女顾客让男人坐在自己腿上。他们脸上全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笑意。

楚歌看着这场面，有种时空混乱的感觉。古的今的掺杂在一起，感觉说不出的荒诞。不少酥胸半露和敞着衣领的男女们在这里纵情声色，楼上有的房间甚至传出容易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楚歌跟着安阳来到三楼，过道处，一个面容较为不错的男子不小心撞到了楚歌，那男子立刻回头，连声道歉。楚歌不在意地说了声没关系，男子听后笑着对她抛了个媚眼，然后转身离开。楚歌原地僵了几秒。

“哈哈——”兰思淼正好看见这一幕，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不好玩儿。”楚歌一下没了兴致，“电视里演得精彩，没想到现在现实这么无趣。”楚歌只觉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行尸走肉。

途中有几名男女朝四人主动走来，除了安阳，楚歌他们都是急着避开。

****

三楼一房间外，安阳抬手敲敲门：“是我。”

“吱呀”一声，一个穿着热裤的女子开门。女子见到安阳后，脸上一喜，忙让楚歌几人进房。

楚歌正纳闷安阳何时认识这里的人，在看到开门女子的长相时，她明了——这个欣悦与一人有三分像。兰思淼与欧阳衍也露出了然的神情。

“今天想听什么？”欣悦抱起房里的一把琵琶，“对了，我还没换衣服！”她小声惊呼道，并让楚歌四人待在桌边不要动。

房里的圆桌正对着床榻，欣悦放下床榻与圆桌之间的布帘：“古装太麻烦，我换身旗袍。”

很快，欣悦穿着一件湖墨色旗袍出现在四人眼前。她扯把带背的椅子放在桌子正对面，抱着琵琶坐下。

“弹什么呢？”欣悦弯着红唇看着安阳。

“小歌，你说呢？”安阳看向楚歌，欣悦也跟着看向楚歌。

“秦淮八绝吧……”

轻轻一声“好”后，欣悦开始拨弄琵琶。丝竹之音从她指下倾泻而出，音乐一起，欣悦的眼神就变了。她开口唱词，神情好似曲中人，眼里含有淡淡的忧愁。

“秦淮歌遍彻，八艳才名平秋色，柳如是……如是风光不知愁，一曲新词一壶酒，浮光掠影过花间袖……琵琶声色悠悠香扇桃花绣，新词一阕为君奏……小楼醉春红乱世宛如梦，一缕香魂半生零落……”

一听见吴侬软语，原本有些犯困的楚歌，渐渐精神起来。

“可以再来一遍吗？”一曲毕，楚歌支着脑袋问。

“当然。”欣悦依旧弯着嘴角。

“你听得懂？”兰思淼问。

“听不懂，但以前看过歌词，知道大致唱得是什么。”

四人又听了几曲，安阳站起身：“该走了。欣悦，伞还好吧？”

欣悦显然没想到楚歌他们这么早就要离开，她抱着琵琶跟着站起来：“好着呢，我马上拿给你。我还以为你……们要待到天亮呢。”

“天亮有事要办。对吧，小歌？”

楚歌看眼安阳，继而微笑着对欣悦道：“是这样的，我有事要让安哥帮忙。”

欣悦垂眼一笑，表情有些落寞。她起身放好琵琶，然后从房间一木柜里拿出把打着补吧的黄色油纸伞递到安阳手中。

“谢了。”安阳拿着油纸伞对欣悦点下头。

欣悦立刻笑道：“有空来玩儿。”

楚歌一直观察着欣悦，发现她少说了个字。原本这句话里还有个“常”字，但她只是张了下嘴，没发出音来。

爱情呵——楚歌在心里默默摇头。

“找家好点的KTV。”安阳一出合欢楼就把胳膊搭在兰思淼身上。

“就知道刚刚是你的借口。”兰思淼拍下安阳的背，“走喽！”

****

一晚没睡，天刚破晓，楚歌四人从KTV里走出。

“我得回去补觉了。”兰思淼站在街边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打哈欠。

“先去你店里坐坐，这个点儿，地铁还没开。”楚歌揉揉眼，跟着打了个哈欠。

兰思淼身后的欧阳衍眼皮快要合上，精神还好的安阳看着面前的三人：“太弱了。”

****

在雪堂里小坐一会儿后，楚歌带着安阳去了家里。

“还是老样子，基本没变。”安阳在楚歌家里环顾一圈，然后走到客房。

“被子什么的还在柜子里吧？”安阳看着客房里的木柜。

“在——”楚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到客厅，“先吃点水果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