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定了主意,要在这次论剑大会上一鸣惊人。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恰好拳法修炼到要紧处,错过了时间,掌门已派了那五大三粗的赵铁牛前往……
没曾想,此番心血来潮参加了一趟武林大会,竟然能碰上那‘武林第一人’。
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是上天要他一战成名。于是根本没怎么考虑,便向那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烟雨山庄少庄主发起了挑战。
结果想象中的浴血大战并未出现。他们之间的比武形同儿戏,并且自己还输得很难看……
“为什么啊?”刘正义蹲在地上,深埋着头喃喃问道。
至于他到底是在问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弄明白。
易行之却仿佛听懂了似的,对他淡淡笑道:“你的拳法的确很高。至少在同龄人中,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纵然与那唐子衣或者秦牧战上一场,胜负也是未知。输给我,你可以理解成,是我作弊取巧了。”
以真元欺负内力,就仿佛是用石头去砸鸡蛋,的确像是在作弊……
“多谢。”
刘正义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道谢,便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
晚餐时间。
这间小院子里本来还住着关风雷父子,可他们今晚有应酬,要去酒楼‘下馆子’。
于是,餐桌上,而今只围着烟雨山庄这一家四口。
易行之吃了一块他娘给他夹的,油光水滑的肥肉,登时被腻得直皱眉头。
哆嗦一阵,缓过了那股子恶心劲,易行之放下筷子轻声道:“这次我们来天州,路上还碰见了达叔。”
“绮罗已经和我讲过了。”易行之的母亲又给他碗里夹了一块肥肉,正巧笑嫣兮地看着他。
“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易凌也放下了筷子,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于是易行之把那片湖面上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向易凌讲了一遍。
“……故此,罗天教的人肯定早已渗透进了江湖各地,而且手段堪称通天。”易行之越讲越是心惊,“我至今都搞不明白,琼明连弩这等利器,他们到底从何得来?”
“当然是找那李弦将军买的了。”易行之面色平静,仿佛并未感到惊讶。
“哈哈哈,我就说是买的吧,行之你还不相信!”一旁的绮罗乐得直拍手。
“可李弦他怎么敢……”易行之懒得去理会绮罗,眉头不由深深皱起。
“他为何不敢?”易凌轻笑着打断了他。
易行之面色一滞,而后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皇族默许了?”
“当然。李弦这二十年间,自百夫长起一路官至镇国大将军,还能讨得守卫西疆那般轻松惬意的美差。如此平步青云,离不开当今圣上的赏识。故而李弦对大乾可谓是忠心耿耿,没有皇族的允许,就算出价再高,他也不会卖给罗天教哪怕一架连弩的。”
“但这是为什么?”易行之大惑不解,“罗天教与大乾早已水火不容,皇族没理由去帮他们啊……”
“为什么?你以为在朝廷眼中,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和罗天教有什么分别?”易凌冷笑反问道,“自古侠以武犯禁。在皇族看来,这群游离于体制之外,不肯加入军队,又我行我素惯了的武林高手们,约等于有能力随时发动暴乱的乱臣贼子;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与罗天教在本质上并无任何区别——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