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门被打开的瞬间,安乙只觉得雾水遮挡了她的眼睛,远方亦迷离。
人,终究会有极限的,如今五脏六腑又如同被万蚂撕咬,颈脖处亦痛得直不起来。
她喘着粗气,只觉所有忍耐都变得奢侈,在她快要陷入昏暗的时候,后方的声音让她陡然生畏。
是安宗宝追过来了,安乙甚至没有来得及回头,更没来得及确认,直接开了车门,钻进车内。
白恒摸索着进了副驾驶,驾驶位上,男人转头看向神色迷离,喘息不断的安乙,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不喜欢这人考究的眼神,所以神色微凛,语气却急促,“开车,拜托。”
车门被上了锁,在安宗宝等人敲击车窗的时候,白色轿车在夜幕中,缓缓地发动,又缓缓行驶向远方。
“有水么?冷水。”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今说话都变得奢侈,那喉咙就如同被人塞进了烟火般,干涩,微微震动就有刺疼,疼得她不敢多说一句。
白恒没有说话,他直接递给安乙一瓶矿泉水,安乙刚想接,却又被他抽回,就当安乙忍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矿泉水又重新递了过来。
“发烧最好不要喝冷水,少喝些。”白恒虽然瞎,但他不傻,安乙的手心滚烫,必然是发烧所致。
话刚说完,安乙已经喝下半瓶水,泉水冰冷,倒是让她体内的灼热少了些。
她慢慢地瘫倒在后座的靠椅上,手轻轻地触碰金毛的脑袋,“不是发烧,你家还有多久?”她怕她的理智快要消散。
“不用去医院么?”白恒转身询问,明明他只能看见一个光影,但他对这如迷雾般的光影依旧迷恋。
墨镜的内里,是灼热的目光,是炽热的眼神。
“不用。”一男一女几乎是异口同声,安乙蹙眉注意到驾驶位上的男人,他声音清冷,不像是专门的司机。
但她也懒得询问,只是微微阖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态更加平和了些,亦使体内的灼烧可以慢慢地降温。
但驾驶位上的男人好似不想放过安乙,那清冷又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天际浮云一般轻巧。
“你们这的人不是常说什么媚药,性药,春药的,这姑娘吃的就是这个东西,她也未必想要去吧?”
男人说得是,安乙根本不想去医院,不管是什么情况,被下药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她怕,淡定的医生与护士们,在治疗结束后,在背后的议论。
她自认为这一世的脸皮实在太薄,薄到几乎听不得一些羞耻的议论,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
男人见安乙不回答,又继续问道,“我说得对么,姑娘?”
无聊的人,无聊的事情,无需理会,所以安乙闭目养神,既然已经说对了,何必多问一句。
车内顿时寂静,只听见金毛哈气的声音,和安乙忍不住的喘息,急促。
“先去城南郊区吧,谢谢。”静默过后是白恒的声音,音调起得突兀,却格外地诱人,安乙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那燥热的感觉再次涌入,涌进她的五脏六腑,就如同滚烫的岩浆一点点路过心脏,脾肾和四肢。
唇齿之间有呻吟溢出,她瞬间咬住下唇,血腥肆意,那味道与羞耻之感,让安乙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