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道:“我没那么说,只是李忠身旁也只能是她出谋划策。”
刘景泰再问:“要不要将李忠,或是那个丫头抓起来审问呢?”
允礼摇头:“李忠那种人,讲的是义气,重的是气节,即使他晓得神鞭张的下落,宁死也不会说的,更何况他现在是孙大人的乘龙快婿,那个丫头么……留着吧,听说有人为吕家的案子奔走呢,搞不好那些想死灰复燃的反贼,最终会找到那丫头这,如此,她便是一条最大的鱼饵。”
刘景泰吃惊的啊了声:“京城,岂不是又要乱。”
允礼轻轻抚着额头,暗想大概早晚有一天,自己要与那个丫头,拔刀相向,然她只是个小姑娘啊。
也不是不忍,而是难以置信。
一晚上没有睡好,反反复复想着这件事,翌日,神鞭张逃出京城的消息传得大街小巷皆知。
传到他耳中,他凝眉沉思,这事自己可是交代下去的,不能声张,倒不是怕皇上知道,而是觉着于事无补,也说不定会添乱,可是谁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呢?
第三日,他又得到另个消息,孙尚荣听说神鞭张已经逃跑了,就将城门口多加的守卫纷纷撤掉,百姓可以自由出入了。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西洋自鸣钟,这个挂在书房的西洋自鸣钟还是父皇活着的时候送给自己的,他视若珍宝,看着钟上的指针,稍微换算,知道现在辰时已过,也就是说,城门已经开启,该进城的已经进城,该出城的业已出城,他突然懊恼的长叹一声。
正为他磨墨的风荷笑了:“爷可是不常这样,爷若是有事,奴婢叫刘总管来。”
允礼道:“不必了,我只是偶发感慨,没什么紧要的事。”
他心里想的是,自己输的心服口服,之前吴景裕报说,那晚城门口有可疑之人逃跑,并不见得是真,守卫们成天拉着进出之人比对神鞭张的画像,必然对神鞭张的样貌熟悉,怎么能轻易将人放出城门呢,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对方布的迷阵,当大家都以为神鞭张逃掉之后,孙尚荣下令城门口的戒备撤掉,确切的说,对方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将人送走的。
所以说,假如这个幕后之人真的是那个小丫头,若是她想给吕家报仇,无论朝廷还是皇上,都堪忧。
风荷将蘸了墨的狼毫在荷叶笔舔上按了按,然后捧给允礼。
允礼却道:“不写了,我出去下。”
风荷连忙取了他的衣裳过来,伺候他穿戴齐整,允礼就独自离开王府,往庙寺街而来。
庙寺街,聚居的都是买卖人,沿街开铺子的多,很是热闹,允礼唤马慢行,刚好走到距离白寿年所开的澡堂子附近,却见三春抱着个包袱打对面而来,等彼此照面,三春微微一愣,实在意外允礼这样的人会来庙寺街,正想同他打招呼,一手牵着马的允礼突然揽住她往自己这厢一按,三春站不稳当,扑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