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更,也起了风,檐下铁马,叮铃作响。
允礼独坐书房,看了大半天的公文,脖子酸痛,此时站起舒展了下四肢,正待喊人伺候回房就寝,刘景泰和吴景裕并苏景顺,三人约好了似的一起来了,甫一见他,吴景裕急着禀报:“王爷,城门口又有人闹事。”
允礼静静的看他也不说话。
吴景裕立即明白,自己三番五次的来说这样的事,王爷定是不耐烦了,忙着解释:“神鞭张逃掉了。”
允礼眼睛睁得大些,分明是吃惊。
吴景裕有些怕,小心道:“我们没有抓住他。”
允礼旋身回到书案后头坐定,看着吴景裕:“从头说。”
吴景裕便道:“城门关闭之后,按王爷的吩咐,我们几个还有王爷之前布下的人马,都守候在城门口不远处,逐个比对神鞭张的画像,可是巡捕营的那些人突然出现了,说我们僭越,缉拿神鞭张该是他们的事,两下里争执起来……”
允礼有些不耐烦,打断他的话:“捡重要的说。”
吴景裕屈身一声“嗻”,然后道:“城门关闭,百姓出城,其中有个戏班子,我瞧那挑锣鼓家伙的像神鞭张,正想过去问话,马步兵巡捕营的人就过来搅和,那可疑之人趁机跑了,我更确定他就是神鞭张,喊人去追,那人却突然撒下一步袋子的铜钱,百姓纷纷去抢,堵住了道路,更可气的是,马步兵巡捕营的那些人也跟着哄抢,最后等我冲过去,神鞭张已经不见了踪影。”
允礼一掌拍在案上:“一群废物!”
吴景裕和苏景顺还有刘景泰,不确定他是在骂马步兵巡捕营的那些人,还是在骂自己,纷纷垂头,噤声不敢语。
允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情绪,手指在案头画来画去,刘景泰、吴景裕和苏景顺秉心静气,等着他的训责,可是,允礼思忖良久,哂笑道:“我未曾想过,竟然输给一个小丫头。”
吴景裕和苏景顺皆懵然,唯刘景泰瞬间想到了三春,谨慎的问:“爷,该怎么善后?”
是啊,将神鞭张困在京城如同闷在一口大瓮中这么久,终究还是让他逃掉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结束,雍正会过问,这本也是自己的职责,虽然有孙尚荣平摊一半,但自己终究还是逃不掉一个失职,允礼略微想了想,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缉捕,于是吩咐吴景裕和苏景顺,撒网下去,不单单是京畿附近,甚至直隶,远到山西山东等地,追踪神鞭的下落。
吴景裕和苏景顺领命去了,刘景泰想起方才允礼的话,探寻的问:“爷的意思,这事前前后后都是那个李三春设计的?”
允礼轻笑:“李忠我还是多少了解的,虽然有勇有谋,却也不会如此缜密,除了那个丫头不会是旁人。”
刘景泰很是赞同:“那丫头奴才见过,小小年纪,遇事的那种镇定倒是一般人没有的,如此说,爷是确定她是吕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