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贼曹看看屋外昏黄的天空,犹豫了一会,才大声吩咐道:“也好,先将三名人犯都关押起来,明天一早出发。“
段讽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怎么着?我也成人犯了?可这时他却不敢再争辩半句。
九里亭土地庙离着宛城不过十余里,不到午时,大队人马已经浩浩荡荡的停在了寺庙门外。
这座土地庙看起来还小有规模,想来也曾辉煌过,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废弃多时,早已没了香火。
庙里庙外破破烂烂的,房顶的屋脊盖顶都已经被揭掉了大半,阳光毫无阻碍的投到屋中。墙皮也大块大块地脱落了,裸露出夹杂着草木的土坯底子。
从门洞里望进去,正当中的神像都已经倒榻了半边,只留下半个左肩和胸腹以下坐着的部位,甚至都看不出以前这供养的是哪位神仙。
这儿虽然离着九里亭不算非常远,不过不在主干道上,自打香火灭了后,庙里主持什么的早跑没影了,也再没香客来上门,看这样子,怕是连路人也不会来这。
今日天气晴朗,碧空万里,不带一丝云彩,微风徐徐,吹得人心醉。
邓艾悠闲地看着屋檐下层峦叠嶂的蜘蛛网,心中不禁感概,还别说,这还真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几名衙役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段讽脸上白得吓人,双腿哆哆嗦嗦的,就差没瘫倒在地。黄彪面上则是阴晴不定,说不清他在想着些什么。
哼哼!让你们还装,继续装啊!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找到啦!“屋里传来一阵惊呼。
邓艾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矮胖衙役从门洞里滚了出来,像个肥大的皮球,手中捧着一只小小的包袱。
“打开!“樊贼曹也是颇为惊讶,不过到底是在官场里混的,那定力确实比邓艾好得多。
包袱里东西不多,一个金饼,一对银手镯,一支金钗。
不单是樊贼曹,就连黄彪、州泰、段讽三人都看愣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傻傻地张着嘴在那站着。
邓艾看着这些东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昨天提案的时候,很明显黄彪是随口说的地方,怎么会这么巧?这里刚好有一包赃物?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不出所料,回过神来的段讽歇斯底里地吼道:“没错,这些就是我家老爷的,这些就是赃物。“
黄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尚在不住发抖。州泰则是一脸怒气,遍布血丝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叫骂着想要上前撕打,无奈却被众衙役牢牢按住。
回城的路上,邓艾一直在苦苦思索着。
这事不可能那么巧,黄彪随口报出的一个地方就正好藏着赃物,这种几率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低,即使这个时代没有彩票。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昨晚来把东西放在这儿了。那么是谁呢?不会是段讽,他昨天被关押起来了,按樊贼曹的做派,也不可能让他传出消息来。
想着想着,邓艾脑中冒出来一个人。昨天要出发的时候,是被那个书办劝阻的。如果不是的话,昨天连夜出发,对方未必来得及准备这些。
嗯!这个人……很可疑,但这人是个年逾古稀的糟老头子,这样的人是劫匪?邓艾自己也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