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盘算着,一个小厮远远向他迎了过来:“邓公子,邓公子,家里有客来。“
嗯?有客来?你黄家有客人来和我有什么关系?邓艾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了,这小厮特意跑来和他说有客,那客人指定是来找他的。不过,会是谁呢?这世界上他有几个熟人?
没过多久,这个疑问就解开了。
“义父!你回来了!“
邓艾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高大的少年。
这人是阿忠,他还是一脸憨厚朴实的样子,正规规矩矩地站着院子里,边上站着的是黄老虎。
“阿忠,你怎么来这了?“
“义父,我……“
邓艾急忙止住他:“等会儿……阿忠,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好不好,以后你就叫我大兄,我叫你贤弟。“邓艾还是很不适应”大兄“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哪个部位怪怪的。
黄老虎呵呵一笑道:“你们聊,你们爷俩好好聊聊。“说完,抖着满身赘肉消失在眼前。
“不行啊,我爹说过……“阿忠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邓艾坚定地说道:“没事,你爹那边我去和他说。“
“也不行啊,你要想和他说那得过些日子才成了。“
“嗯?“邓艾没反应过来。
“我爹,他走了。“阿忠神情忽然变得消沉起来。
“走了?去哪……“话没说完,邓艾忽然反应过来了,”耀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干的?“他第一反应是留在棘阳的那六个劫匪。
“不是,没谁,爹是自己走的。“阿忠黯然道。接着,他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那天,邓艾走了之后,耀哥一个人在屋里呆了很长时间,连晚饭也没吃。后来,这老人家拉着阿忠说了很久的话。
阿忠这孩子心眼直,也没太听懂他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大概是什么耽误了孩子,什么跟着义父有出息,什么去见大世面,什么老了不中用了之类的,完了就是来来回回念叨南阳邓氏往日的荣光。
他当时也没留意,只当是人老了爱唠叨,只记得他老爹最后反反复复地让他去投靠义父。
谁知道第二天起床后,一出门看到的就是院子里那棵歪脖树,以及树上挂着的那具枯瘦的尸体,尚在风中摇摆。等他把老人家抱下来,整个身体早已经凉透了。
在乡亲们的帮忙下,阿忠守了七天的灵,才草草给老爹办了个葬礼。
后来他想起老爹的话,一个人找到新野去,听说邓艾随黄家到郡治来了,又追到宛城,这才有了今日。
邓艾看着眼前这风尘仆仆的少年,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他吃了多少苦。
想起之前耀哥那张像是干枯树皮的脸,邓艾实在是硬不下心肠赶走这少年,他想了想说道:“阿忠……不,以后不要叫小名了,你长大了,你就是邓忠……“
话刚出口,他自己反倒愣住了。邓忠?他就是邓忠?不会吧?
一道闪电从他脑海里划过,邓忠,这个名字可不是小脚色啊,这少年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邓忠?也对,这小子那副牛力,还真可能是个猛将。
也不对啊,邓忠不是历史上那个邓艾的亲儿子吗?怎么回事?同名同姓?
他还没琢磨明白,邓忠在旁边乐道:“好,义父说叫什么就是什么。“
邓艾听着这个词就头疼,拜托,我也才十七岁好不好……
他赶紧将对方打断:“阿……邓忠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不过啊,你就别叫什么义父了,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