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
在这直感觉要窒息的一刻,曹爽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然而此次车祸不仅来得突然,车子的失控也有点诡异。
安全带紧紧的锁着,车里的他像被卷入了洗衣机内,强烈的甩动让人失去了自主的能力,直到巨大的离心力之下,他感到自己和车子一起飞了出去。
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击,身体有种分离崩碎的感觉,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行了,生命在飞速地流逝,脑海中那两张可爱的笑脸格外清晰。
“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南南想你...”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曹爽不停的吐着血沫,眼皮子越来越重,他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相片,应该是从遮阳板上掉下来的,他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所以那相片里的女人也不再清晰。
但他记得她的模样,清楚到每一根发丝,倔强到每一个笑容。
“对...对...对不起,我...我没能...照...照顾好...孩子...”
这世上有好多东西,终将要在这个寒冬腊月结束,就在他的手无力垂下之时,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忽然碎开,那枚不起眼的小钻石化成星沙,像女人纤细的手一样缠绕着他的指尖,最后进入体内,随着血液直达心房。
咚!
咚!
咚!
每一声都像是战鼓敲响,来自远古的神奇力量在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当眼前再次出现光亮,曹爽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周边很空寂,眼前只有一片不会动的大海,无风,无浪,也无声,他赤脚行走在海上,像踩着一面大镜子。
星空奕奕,明月与天地一色,圆如磨盘,静若时钟,与海平面融为一体,让人有一种错觉,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倒影,又或者,都不是。
一片黑影在脚下越显越大,最终冲出海平面,往星空中跃去,那是只大鱼。
然后,他看到了一棵树,和树下的人。
.....
“失策了,这都能被那家伙逃出来,幸好在这堵上,要是被他跑进市区,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的人伤亡如何?”
“有两个牺牲了,还有几个伤得很重,其他的还算好。”
“实战和演习终究是有太大区别,这是对觉醒者的了解不够,数据库太少了,很难制定针对性的作战计划。”
“这个呢,怎么办?”
“唉,通知家属吧,申报一下,争取多点赔偿,这时候还在外面开专车,多半是有家室的人。”
“这样的事,以后会更多吧。”
“是吧。”说话的男人声音嘶哑,透着无奈:“只会更多...”
咔!
已经严重变形的车内突然传来异响,砰一声,车门被撞开,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他看起来很狼狈,浑身上下都是血,然而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莫名其妙地就大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很快,劫后余生的他感到了不对劲,唰一下坐起来,就见到两个黑衣人正奇怪的看着自己,而周围处理现场的警察们也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个个目瞪口呆。
收音机还在沙沙地响,歌声依旧那么凄楚悲凉:“...还故作不痛不痒不牵强,都是假象...各位听众朋友们,感谢您收听今晚的午夜不寂寞,节目的最后,给大家送上一首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