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20,三人陆续起床收拾物品,让三人匪夷所思的是吉达乡的饭馆都没有开门,转完一圈回来后,黄迁龙问旅店老板为什么整个吉达乡没有吃早餐的饭馆?
老板回答道:“这地方偏僻而且人又少,饭馆一般上午十点才开门,你们要是想吃早饭,旁边有家商店自己看着买,如果要吃泡面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去烧开水。”
杨传兰好奇的问:“老板,你们这里的人都不吃早饭的吗?”
老板微微一笑绘声绘色地说:“吃早饭是不可能的啦,这辈子都不可能吃早饭的啦,做早饭不仅麻烦和费时间,而且也没多少人吃早饭,我们这里的习惯是舒舒服服睡觉睡到10点以后,起来之后直接吃中午饭,早中饭一起吃,既可以省下一笔开支,又可以减肥的,你看这多好。”
老板那丰富的面部表情再加上带有拖音的语调,活脱脱的给三人表演了一番模仿秀。
黄迁龙服气的说:“老板你不去做网红,真是可惜人才了。”
三人的早饭吃的是泡面加火腿,吃完早饭整装待发上午8点启程,离开吉达乡。
寒酸的早餐提供着贫瘠的营养价值,匮乏的能量无法补充骑行时所耗费的体力,三人在翻越安久拉山时每个人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直到上午11点才抵达安久拉山垭口。在安久拉山垭口停留15分钟后,杨传兰催促着躺在地上休息两人赶紧起来,动身朝然乌湖前进。
然乌湖是雅鲁藏布江支流帕隆藏布江的主要源头,坐落在川藏南线G318国道然乌镇旁,和北边上千年前形成的来古冰川相互呼应。然乌湖的颜值飘忽不定,有些人对它的评价是赛过纳木错,称然乌湖为“最美湖畔”,而有些人对然乌湖的评价很低,感觉然乌湖和内地湖泊也没什么两样。之所以对然乌湖的评价有天壤之别,那是因为跟季节、气温、时间段等诸多因素有着密切相关的原因。
而三人则是属于第二种评价,夏季、烈日、中午时分这三因素凝聚在一起,恰好遇见还未开美颜的然乌湖,黄迁龙拭目以待的期盼换来的却是失望无比,倒是来古冰川那遥遥的一角让黄迁龙的内心有些欣慰。“这地方跟其它地方有些不太一样”是黄迁龙的内心写照。
三人在然乌镇吃过午饭,休息到下午1点50出发。离开然乌湖就意味着离开昌都即将到达林芝,带队的杨传兰当到达昌都和林芝的分界牌前停了下来,拍照纪念这难忘的一刻,而徐飞和黄迁龙并没有停下,瞟了一眼刻有“林芝界”的标示牌,便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林芝市号称“西藏的小江南”,林芝地区的整体海拔与西藏自治区各个地级市海拔相比排名倒数第一。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山清水秀树木茂盛,天然的山泉数不胜数,每当夏季来临,涓涓细流的山泉水会在某个特定地点覆盖G318国道,带着G318国道上的沙石和灰土流入进名叫“额公藏布”的河流。
一进林芝,三人的心情都变得十分愉悦,从看不到一丝植被的悬崖峭壁过渡到生机盎然的茂密树林,从海拔4000米以上的半戈壁高原草场过渡到2000米出头的藏南谷地,从吸不饱氧气的高原地段过渡到PM2.5不超过50的低海拔天然氧吧,这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只有经历过逆境锤炼才知道顺境的不易,只有经历过轰轰烈烈且身心摧残的经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不过是之前不屑一顾的平淡生活。看着浩瀚的林海,黄迁龙不自觉的摘下面罩,贪婪呼吸高品质的氧气,吸足氧气的黄迁龙在心里暗暗的下着结论“绿色”是永恒不变的生命之色。
骑行到下午5点,正朝着波密县前进的三人在空旷的公路上,遇见了在西藏人民眼中习以为常并且带有仪式感的一幕。
杨传兰正前方十二点钟方向有两男一女。黄迁龙无法判定他们的真实年龄,因为在这雪域高原,身体的各项细胞活力会降低运动,高原苍老的速度比内地苍老的速度要快得多(尤其是在部队上,两年兵看起来像二十五六岁,五年兵看起来像三十岁出头,而服役十二年的老兵,他们的身体机能已经追上了中年人的新陈代谢)。
排在最后面的藏族女人身穿深棕色的藏袍,藏袍下蹬着一双磨损严重的布鞋,那前面两个藏族男人最显眼的标志是乌黑亮丽的长发盘旋在脑后,后脑勺上还系着一根红色麻绳,黄迁龙发现那两名藏族男子有着轻微差异。中间的藏族男子头发上的红色麻绳上镶嵌着木头,最前面的藏族男子头发上红色麻绳镶嵌的是类似于蜜蜡的宝石,而三人共同点是左右手掌上各拿着一块木板。他们双手的运动轨迹是高举过头顶,在头顶上方拍一下,然后木板降低高度定格在眼睛前方拍一下,再降低高度,停留在胸前拍一下,拍完之后双膝跪地,笔直的上半身贴近地面,双手手心朝下,手上的木板和地面大力摩擦,肉身和地面保持平行线,双手摩擦至头顶前方拍最后一下,这一轮动作才算结束。一直循环着九步一叩。跟在身后的杨传兰没听到两男一女说过一句话,只听见“啪、啪、啪;刷!”三声短音一声长音。
他们被称为朝圣者,朝圣者为了心中的信仰一直徒步前进,就算是圆寂在路上也无怨无悔,虔诚的往拉萨方向磕着长头。
宗教信仰和日常生活也融合他们的现实
这就是他们生活
我们以为艰辛的
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
我们以为是苦难的人
在他们看来是必然的生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