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受伤之后的高沾马不停蹄,一路逃到了陈总大军中帐,陈总听闻一万先锋军尽皆陨末,大怒,当即就要斩了高沾,一列众将樊满,胡修,厉润,徐元德苦劝方免,责杖高沾三十军棍,贬为牙将,自会巴郡养伤去了。
先锋部队已失,陈总命樊满率三千精兵赶前二十里打头阵,四路六万大军丝毫不受高沾兵败的影响,浩浩荡荡继续向成都开来,不料,距离成都百余里的位置,樊满却突然率兵停住了脚步,等待大军的到来。
原来,这里是叫“双驼沟”,单从名字上也能看出来,这条路,是在两条驼峰状的高山中间,曲径悠长,崖壁陡峭,极易伏兵,樊满时有四十八岁,大小战事无数,生性谨慎才活到现在,樊满看这个地形,暗藏杀气,他不敢过,把地形如实禀告了主帅陈总,陈总出了帅帐,顿时哈哈大笑,颇让樊满不解,
樊满道,
“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陈总看着暗藏杀机的山坡,笑道,
“老夫还巴不得赵廞在此伏兵!”
众将不解,陈总面露骄持之色,捋了捋稍有些花白的胡须,道,
“兵法有云,攻城之数,五倍于敌可围,十倍于敌可攻,这成都城城墙高厚,城河宽深,城内有赵廞三万精兵守卫,老夫现在只有六万兵马,这一路上,老夫一直在想如何能凭借着二倍之兵攻下这成都城,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方法,这赵廞如果敢分出兵马来伏击我们,那势必成都守卫就将空虚!”
众将恍然大悟,道,
“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
陈总再次哈哈大笑道,
“如果赵廞敢在这里伏击我们,那他就是自取灭亡,樊满!”
“末将在!”
“马上派人通知左路段威和右路甘得录,倘若这双驼沟真有伏兵,命二人迅速把部队合为一处,马不停蹄,急军向成都进发!到了之后,围而不打!外边的伏兵不可进城,里面也不能出来一人一骑,一切事务,等我大军兵临城下之后,再做定夺!”
“末将遵命!”
樊满派了小卒通知段威和甘得录,自己即可起三千精兵,急速通过双驼沟,果然无事,陈总率中军通过,也无事,赵模率两万精兵刚一进双驼沟,不料崖上突然竖起无数大旗,旗上写了大大一个“赵”字,崖上的人齐声大喊,
“狗贼军!你们中计了!”
说罢,崖上万石滚落,万吨巨石瞬间砸死兵士无数,陈总见了,不怒反笑,心中暗喜,道,
“厉润!你去通知赵模将军,他率兵攻左峰,我攻右峰!伏兵不会太多,让他速速拿下,然后全力向成都进发!”
说罢陈总抽出宝剑,暴喝道,
“兵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我冲上去!斩杀贼兵!”
军士士气顿然高涨,个个奋勇急先,陈总身先士卒,冲杀到半山腰,遥见这山腰却是遍野插着旗帜,却都是虚旗,哪见一人一骑?这石头也是事先码放好的,用手一推,便能推下去,陈总心生疑虑,略一思索,猛地一拍大腿,大叫道,
“不好!不好!我中计了!胡修!胡修!”
“末将在!”
“你马上派出骑兵通知段威和甘得录让他们停止行军,就地休息,等我大军前来!”
“末将遵命!”
“报!”
一小卒忽然跑上半山腰,跪地禀报道,
“报将军,出去的路已经尽被石头堵死,不能出谷,该当如何,请将军示下!”
“什么!”
陈总大喝道,
“快给我把石头抬出去!马上给我清出一条路出来!现在!马上!”
说罢陈总仰天长叹,悲道,
“休矣,休矣,我两万大军休矣!”
却说那段威和甘得录,听见双驼沟内乱石横飞,便遵照陈总的军令,左右两路大军合为一处,向成都方向急令行军,兵不停靴,马不停蹄,好不容易飞马赶到成都城下,只见城下已经立着万余精兵,箭矢寒光,簇旗高展,大军阵前,费远,卫玉,李流,符成四元大将高身立马,一字排开,气势如奔雷,军容甚威武!反观段威和甘得录这两万兵士,早已是疲惫不堪,人饥马乏!显然,赵廞是有备而来!
甘得录乃是老将,随陈总征战多年,一见这种架势,爆喝道,
“不好!中计了!快撤!”
说罢,甘得录和段威引兵就要撤军,不料一声炮响,左边李攀率五千精兵于林中杀出,右边蒋俊亦率五千精兵聒噪而来,费远金蘸斧一挥,身后万余兵士怒吼着,冲上前去!
两万严阵以待,饱食蓄力的精兵,对阵两万人困马乏的弱兵,结果一目了然,甘得录和段威的两万大军一触即溃,纷纷丢下旗帜,武器,或降,或逃命,段威和甘得录左右冲杀,杀出阵营,望远而逃,李攀常俊拍马赶到,各自捉对,敌住段威和甘得录!
却说李攀对住段威,一番连斗二十多合,李攀渐露下风,只听李攀身后一声爆喝!
“攀儿!闪开!”
李攀听闻扭身一躲,跳出战圈,段威虽处上风,但哪敢恋战,勒马欲走,李流于马上搭弓捻箭,只听这边“嗖”一声!那边“啊”一吼,正中段威心窝!段威翻身落马而死!
这边李流一箭射死段威,那边常俊和甘得录正厮杀得难解难分,甘得录武艺稍占上风,但是此时甘得录急于脱身,心有不暇,无心恋战,又被常俊拖住,几下击退了常俊,却不追赶,勒马扭身一刀杀退赵军,拍马欲走,常俊大喝道,
“老匹夫!哪里走!”
说罢常俊单骑追杀过去,常俊太小看戎马三十多年的甘得录了,看似慌不择路疯狂逃命的甘得录突然扭身,于后背抽出宝雕弓,身影一沉,左手一挽,只一箭,射中常俊心窝,常俊惨叫一声,翻身坠马!甘得录杀退几名阻拦的赵军,一路逃亡,不料,半路却有一人横刀立马,冷言看着甘得录!
只见此人身着银甲,披头散发,额上扎着发带,显然是个西凉人,手里长枪一杆,不由分说,拍马便杀向甘得录!甘得录大惊道,
“报上姓名!”
那人道,
“吾乃西凉任回!”
这甘得录毕竟年老,再逢方才一败,心有余悸,三招不到,被任回一枪挑落于马下!当即没了性命!
这李流正沿着甘得录逃亡的路上追杀,不想一队人马徐徐走了过来,李流定睛一看,大喜,竟然是任回,马脖下挂着甘得录的脑袋,大喜而归,原来在汉中练兵的李特,闻巴郡太守,西夷校尉陈总尽起大军进攻成都,料想巴陵必然空虚,便率众将士进攻陈总的老巢巴郡,任回率三千军殿后,正碰见了方才成都城下的大战,任回刚准备要参加战事,不想兵器还未亮出来,段威和甘得录的大军就被击溃了,于是任回于此路设伏,斩了甘得录。
任回把甘得录的人头奉上,与李流寒暄几句,便引众军急忙奔巴郡而去,李流亦自回了成都城去,这赵廞听闻李流助李攀射杀了段威,而常俊则是被甘得录斩杀,心中对出此计谋的李痒,又多了一分怨恨!
成都事宜暂且不讲,陈总这边刚刚把巨石挪开,清理出一条路出来,便听闻左右两路大军尽皆折于成都城下,段威和甘得录也被斩杀!陈总对赵廞是恨得咬牙切齿,把手里的宝剑猛然抽出,挥剑一劈,面前的案几已经断成了两半,陈总怒道,
“赵廞!你杀我爱将,我定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不谈赵廞与陈总的大战,李特携两万流民大军攻打陈总的大本营巴郡,巴郡城高池深,这李特又如何应对,各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分解——李特智取巴郡城明远自刎证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