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总兵败自回了巴郡,五千人回来的不足五百,陈总一边愤懑,一边四处打听陈恂的下落,得知陈恂投了广汉太守赵模,心中大喜,约定日期,一同发兵,共报血仇。
日期已到,陈总的五万大军先行出征,命东台校尉高沾率一万精兵为先锋,天水校尉段威领一万大军于左路,骑都校尉甘得录引一万大军为右路,陈总点拨大将樊满,胡修,徐元德,厉匡等一干猛将,赵模率广汉两万精兵为后应,一行七万余兵士,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浩浩荡荡,杀奔成都而来!
话说这高沾,乃是陈总麾下第一猛将,春秋齐大夫高傒之后,将门出虎子,高沾年方二十八,血气方刚,英姿勃发,面容俊俏,一把银枪使得出神入化,高沾出生的时候正逢国家一统,没有战事,只能是去剿剿山匪,往往不出几合就能制服贼首,所以蜀中的贼兵对于高沾是闻风丧胆,因为高沾以灵动疾巧取胜,贼人们都唤高沾“枪上蛇”,与陈总麾下的段威,甘得录,厉匡,樊满,合称巴郡五虎大将!
话说陈总让高沾做先锋,只是探路,未曾想过高沾战事经验不足,立功心切,竟然带着这一万先锋军直接冲到了成都城下溺战,成都城墙上,李痒已听人闻了高沾的大概,看着城下高沾的布阵,先锋六千正对城墙,左后两千,右后两千却背对城墙,防止敌兵偷袭,李痒不禁赞叹道,
“这高沾,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排兵布阵却颇为老道!”
赵廞怒道,
“区区万余兵马,就敢前来到城下叫阵,欺我成都无大将否!看我倾三万兵马杀出,斩高沾于城下!”
李痒微微笑道,
“大军不宜多动,高沾只是先锋,陈总才是大敌,而且高沾武艺高强,不可轻敌,倘若害了我方将领的性命,那真是得不偿失!我有一小计,单斩高沾于城下!”
赵廞大喜,道,
“玄序兄何计?”
李痒附耳道,
“只需如此如此便可!”
却说高沾派小卒于城下叫骂了两个时辰,成都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吊门放下,张灿率千余人迎来,张灿大怒道,
“黄口小儿,速来受死!”
高沾于白马之上,以枪指张灿,道,
“我不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坟头上也好给你立块碑字!”
张灿大怒,拍马而来,道,
“爷爷乃是虎口将军张灿!今儿看我来取你狗命!”
高沾也不搭话,长枪一拍,马飞冲天,与张灿斗到一处,不出十合,张灿便处于下风,这一杆银枪,飘忽不定,如鬼如魅,慢时如老汉推车,快时如灵蛇出洞,张灿自知不敌,勒马而去,高沾立马朔枪,道,
“匹夫,你半点本事没有,马倒是跑得挺快!”
高军将士哈哈大笑,张灿进城不久,蒋俊持大斧杀来,也不搭话,高沾拔枪而上,又斗了十余合,蒋俊也不能敌,调马便走,高沾也不追赶,兵士却又是一阵嘲笑。
蒋俊进城不久,城里又杀出来两将,这两将高沾都认识,乃是费远和卫玉,这二人在蜀中威名已久,二人也不搭话,一人持金蘸斧,一人绰枪,直奔高沾而来,这高沾此刻脸上却没有了戏谑之色,绰枪与二人斗到一处!
却看斧凿枪出,刀光剑影,沙迷山麓,尘蔽村岚,一连连斗四十多合,高沾渐渐不敌,露出稍许败相,高沾阵下有一人,叫高广,乃是高沾的堂哥,高广眼见高沾不敌,大喝道,
“俩老匹夫,二斗一,算什么英雄!”
说罢,高广挥刀杀进阵营,四将乱斗,马蹄乱飞,费远卫玉不敌,勒马便走,费远跑的慢些,落在卫玉后面,高沾立功心切,满是心思想斩了费远立威,长枪拍马,直取费远,身后高广急的大喊,
“堂弟!不可追赶!不可追赶!”
高沾马快,眼见追上,正欲一枪刺死费远,忽而只听城上一声“嗖”!一支暗箭直奔高沾而来,这高沾眼疾手快,慌忙一侧身,这支暗箭正中高沾左臂,高沾翻身落马,卫玉和费远突然又折了回来,拍马舞枪直取高沾!
高广见状,拍马而来,舞刀力敌费远卫玉,城内一声锣响,张灿,蒋俊率军冲了出来,高军也俱都杀了过来,高广不出十合,被费远一斧拦腰砍成两半,再欲追高沾,只见高沾已经被手下部将扶上马,狂奔而走!费远大吼一声,
“不要放走了高沾!”
张灿拍马直追高沾,高沾左臂中箭,不能运动,右手紧握长枪,一队赵军拦住高沾马匹,高沾甩手刺死二人,仍不能逃脱,背后张灿已经拍马赶到,横刀直取高沾头颅,高沾头一低,挥枪刺出,不料此番高沾没了大半气力,竟然让张灿躲了过去,张灿再来,与高沾对攻一处,高沾使出独门绝技,马踏飞燕,长枪往地下一戳,借力凌空跃起,竟然站在马背上!张灿一愣,手下满了半拍,高沾戳在地上的长枪忽而自下而上杀出!锋利的枪头划开了张灿的铠甲。随后高沾右手一用力,长枪没腹而入,后背而出,一枪戳死了张灿……
赵廞站在高墙上,看见高沾受伤而逃,心中十分高兴,但是鸣金收兵,却闻自己损失了爱将张灿,心中不由十分哀伤,命人收殓了张灿的尸首,建灵堂,表功勋,隆重大葬,手下兵士皆归蒋俊掌管。
却说赵廞一脸哀伤地从灵堂内走出,却见堂外许弇杵着身子,拉赵廞到主帅内堂,赵廞本来心情不好,甩手怒道,
“许弇!此是何意!”
许弇跟做贼似得,把帐帘拉下,然后一脸悲愤地走到赵廞面前,附耳言道,
“明公,我们都上李痒那贼厮的当了!”
赵廞浓眉一皱,道,
“上当?上什么当?”
许弇道,
“明公难道还没发现吗?这高沾明摆着武艺高强,一人断然不可力敌,这李痒先派出张灿,再派出蒋俊,而后,再让费远和卫玉一起上,明公难道还没有发现,出去的都是我们的人,他们的人,一个也没动!”
赵廞踱了多步子,忽然手低在案几,一沉思,道,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
许弇追到赵廞身后,道,
“明公,俗话说,刀剑无眼,战场无情,稍不留神,其下场,就有可能是张将军这样一般,试想明公,这李痒,为何不派出自己人出战高沾?这李痒整日吹嘘李流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何不让李流出战,而让我们的人当诱饵,让李攀在城上放箭?”
赵廞倒吸一口凉气,道,
“你的意思是?”
许弇道,
“这帮贼人,是不会忠心为明公出力的,自古兵贼不两立,他们正是想先消耗掉明公的将士,然后再……”
赵廞猛然回头,双眼盯着许弇,把许弇未说完的话接上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正是!”
许弇看着赵廞,道,
“明公!不可不防啊!”
赵廞道,
“许弇,你说的极为有道理!不过,此时陈总大军压境,我们还要依靠李痒,暂时不能动他,要动,也得把陈总拿下之后再动!”
说罢赵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案几上,许弇跪拜道,
“明公圣明!”